吃完饭,顾松山让顾诚去家里坐一坐。
顾诚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松山现在老婆。
顾松山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就说道“放心吧,孩子的妈妈回老家去了,家里就我和童童,我没回去,他估计一个人在家玩。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要不然,就在我那里住一晚吧,虽然条件可能赶不上大酒店,但是会舒适一些。”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离顾松山上班的加工厂不远,是一栋大约五层高的楼房,住三楼。楼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因为带着院子,周围植被茂盛,所以,称的这栋楼有一种特别的风景。
房子确实不大,两房一厅,布局很紧凑,里面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常见的家具,就没有多的摆设了,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很用心在照料这个小家。顾松山给顾诚倒了水,对着一个房间喊道“童童,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子,穿着背心短裤,跑了出来,站在那里,睁着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顾诚。
顾松山推了推他,让他开口叫人“这是顾诚哥哥,快,叫哥哥。”
顾童有些抗拒,扭了下身子,没有开口。顾松山一脸的无奈,赶紧对顾诚说“孩子没见过什么人,胆子小,熟悉了就好了。今晚,你就睡童童的房间吧,我给你收拾收拾。童童,给哥哥把电视打开,把水果拿出来,快点啊。”
顾童这下倒是很听话的去做了,打开电视,又从冰箱里面拿出洗好的水果,递给顾诚。然后,坐在离他较远的地方,看着他换台。顾诚知道他可能是想看动画片,就把电视调到放动画的频道,假装很有兴趣。果然,这一举动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顾童满满挪过来,坐在他旁边。顾诚递给他一个苹果,顾童看了看,接了过去。
“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爸爸的朋友吗?”顾童主动开口问了。
朋友,不是的,是他儿子。但顾诚没有这样说,因为顾童现在可能还无法理解,想了想,说道“是很亲近的人,比朋友更亲近。就像是,你和爸爸的关系一样。”
顾童似乎是没有听懂,但因为是和爸爸亲近的人,所以,心里对他的戒备打消了,变的熟悉起来,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说了很多话。到睡觉的时候,顾童已经彻底粘上了顾诚,非要和他一起睡觉。
顾松山担心会打扰到顾诚,就让他和自己一起睡,顾童就是不同意,在一边哭闹起来。
顾诚见状就给顾松山说,让童童和自己睡,孩子这才高高兴兴的睡觉去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顾诚将带来的袋子递给顾松山“这是我妈给你买的衣服,每年都会买一两件,这次我来,非要我带给你。”
顾松山没有接,他显得很不好意思“你还是带回去吧,我哪还有脸拿她买的衣服了,当初都是我不好,看着你妈生病,你和阳阳又小,觉得生活太苦了,才想着要逃避。没想到,你妈一个人,硬是将你们养大了,个个都有了出席息,我真是对不起她。”
顾诚叹口气,把袋子放到沙发上“既然都带来了,你就收下吧,也是她的心意。要是以前的话,我是无法理解你的,有什么困难,能让人抛下老婆孩子。后来,我自己除了学校,在外面打拼,才算是体会到了那种心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吧。”
“是我不好,哎。离开越山后,我就直接回了麓林,一开始什么工作都找不到,常常饥一顿饱一顿。后来。无意间看到加工厂招工,待遇还不错,就留了下来。那时候,童童她妈在前面一个饭店当服务员,我们经常去那里吃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之后就结了婚。这房子,也是那时候从别人手里买的二手房,贷的款,压力挺大,但总算是在这里有个家了。原本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谁知道生了童童后第三年,得了乳腺癌,钱几乎全部花光了,好在稳定了下来,这几年都在慢慢治疗。”
顾诚在一旁静静听着,看来,他也过的并不轻松。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顾松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说起来就没完了,你累了吧,洗个澡睡觉吧,明天我请假,带你在麓林转一转,你们是在越山出生的,所以对麓林没什么印象,这里边的风景还不错的。”
顾诚点点头,起身洗澡睡觉去了。
去到床上,发现顾童还没有睡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顾诚摸摸他的头,问他“你怎么还没睡觉呀,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明天不上学吗?”
顾童摇摇头“明天星期六啊,不用去学校。你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呵,你怎么这样问,当孩子不好吗?长大之后,是会有很多烦恼的。”
“那我长大后还能见到你吗?那你不是也在长大吗?”
顾诚摸摸他的头,帮他盖好被子,也躺着看着天花板“当然可以的,等你长大,可以来看哥哥,哥哥带你去很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
“真的吗?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会的,只要你愿意,就可以。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想要长大吗?”
顾童将目光从天花板收回,转而看着怀里的玩具,有些难过的说道“因为我长大了的话,就可以帮爸爸做事,带妈妈去医院看病,可是我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顾诚听了心里一酸,搂着顾童说“你好好读书,健健康康长大,就是你能做的事情。大人们有他们的责任和任务,你也有啊。并且,等你真的长大了,你会发现,还是小时候好啊,即便是有困难有烦恼,却能抱着明天后天就会解决的想法。哥哥,爸爸,还有其他人,都已经不能再回头啦。”
“哥哥,我没听懂。”
“没关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