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出事了。”
李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突然道。
“嗯?”两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像是猜到了什么,面色十分难看。
出了一楼大门,医院内外都围得水泄不通。张弦和解元生跟在李钰后面才一路走到了最前方。
只见在医院门口聚集了三十人,两人举着一条横幅,上面白布红字写着“好人治成全残,市立医院还我健康”。
横幅旁边还抬了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白布的男子。
更有一些病人家属扶着几个花圈大哭不止,上面贴了几条小标语,都是些医院不赔偿,我家大卫唯有一死之类的话。
医院正大门前是一条大马路,周围附近的人赶来围观时交通几乎堵塞!
李钰想起上次因传染病致死来诊所闹的场景,跟眼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王八蛋!”
解元生气得青筋暴露,忍不住大骂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医院的领导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
“大家好,我是市立医院的副院长陶明。第一,我希望病人家属以及各位人民能够保持理智,不要冲动。第二,关于此次医闹事件,医院方面一定会彻查清楚是谁的责任,第三……市立医院这些年来一直贯彻落实。”
“哐”的一声,一个沉重的保暖水杯从病人家属那里砸了过来,要不是陶明讲到兴起处,手臂四处挥舞,恰好挡住水杯,恐怕被砸的就是脑袋,
“就问一句话,医院到底赔不赔钱!”
几人直接站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看着陶明。
李钰简直无语,这位副院长领导主持会议开多了吧,在这样的的紧急情况下,还有心情打着官腔,长篇大论,应该言简意赅,直击要害才是。
再耽误一点时间,医院都要被人拆了。
陶明捂着左臂神情痛苦不已,整只手在一瞬间完全使不上力来,他甚至怀疑这只手被砸断了。
“你干什么!”
盛怒之下的陶明仿佛失去了理智,右手捡起地上的保暖水杯,朝着病人家属中的那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子砸去。
刚才就是他砸自己的。
“咔嚓”一声响起,西方日报的记者从一辆轿车上下来,恰好捕捉到这个珍贵的镜头。
黑色羽绒服男子狼狈地后退,终于躲了开来。
西方日报的记者心里有些失望,要是被砸得头破血流素材估计更加珍贵。不过,能捕捉到那一张照片也够了。
标题他已经拟好,就叫“市立医院的第二把刽子刀---保暖水杯”,听说这次医疗事故病人就是因为动了一场手术才变得瘫痪。
市立医院作为整个定海市最好的医院,一直以来负面新闻都很少,要是这次好好报导,说不定还可以占据一块头版。
陶明望着记者手中的摄像机,面如土色。他知道自己犯下了落人话柄的严重错误,甚至有可能毁掉他的前途。
怪不得领导层没有一个愿意出来做这样的安抚工作,这简直是出力不讨好,容易反受其害的苦差事。
“医院领导打人啦。”
“杀人啦。”
病人家属里惊呼出声,转而又暴怒起来。
“上去把他揍一顿。”
陶明见几个壮汉朝他本来,吓得连忙捂住耷拉的手臂往医院里面跑。
他知道事情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变得更加严重起来。
幸亏张弦,解元生和身边几个男医生及时赶到,拦住了那几个状汉,当然免不了肢体上的一番推推搡搡。
这个镜头又被西方日报的男记者捕捉到。
警车呼啸的声音终于响起,穆欣带了五名警察赶赴现场。
她的任务是维持现场的治安,并带了一位法医来做司法鉴定。
看到警察来了,男医生们这才和他们分开,其中白大褂被扯下来的不占少数。
法医来到邓大卫前,鉴定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鉴定出个所以然来。
但无论是术后遗留症还是隐藏性病情对医院都是不利的一面,前者自然不用多说,就是后者医院也要承担术前没有进行检查评估的责任。
另一边,陶明安抚病人了家属失败的消息传来,祁院长接着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讨论了大半天后,还是确定了先派几位骨科最优秀的医生赶到现场将病人治好的方案,这样医院方面承受的压力也将降至最小。
“医生出来了。”
有人眼尖,一眼就看出这些携带了治疗仪器设备的医生是来重新为病人治病的。
但几乎没有人看好医院的这项补救措施,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连住院都治不好,难道还指望户外现场能治好?
“让开,你们把人治残不够,非要把人治死吗?”
说话的是病人的真二哥邓顺昌。
经他这么一说,病人家属里又跳出来几位邓大卫的亲戚,拦住骨科的这群医生。
张弦和解元生作为骨科的正副科长,也算在最优秀的这批医生里。他们虽然在之前失败,未查到病因,但现在人员增多,印证互补下,没准还真能治好这全身骨痛的怪病。
如果集结了市立医院所有的骨科权威都不能治好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们想重新给病人检查治疗,希望病人家属能够配合一下。”
张弦恳切道。
“配合?我看你们是想在大卫身上做什么手脚吧。”邓顺昌冷声道。
“你!”解元生怒极,一时却也无法。
李钰正陷入思索中,身边突然走过来一人,声音里带了一丝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钰回神一看,见是穆欣,露出满脸的笑意,“警察也想我?”
穆欣往地上吐了一口,“我倒是希望你这个祸害能永远别回定海,你不在的这一个星期,定海市的治安都好多了。”
“是吗?”李钰不置可否,“我托你查的那个黑衣人身上的图案有没有进展?”
李钰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