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加护病房的门被推开的时候,一片光亮冲进了视线里,唐窦的心,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出来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她又活过来了。
既然,这一次她还是没有死掉,是不是说明阎王是不会轻易收她的?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觉到空气划过嗓子的清甜,要比插着氧气管的感觉,好太多了。
能活着,真好。
唐窦发出了一声感叹。
“麻烦,可以推我出去走走吗?我不想回病房。”
离开加护病房,唐窦迫不及待的想接触外面的空气,可是现在她还没有恢复,必须得别人帮她扶到轮椅上,才能出去。
“好的。”护士客气的道:“我去咨询下医生,麻烦您稍等!”
护士客气的说完,就去了医生诊室。
唐窦等着,手不自觉的绞着,不由得有些紧张。
很快,护士回来了,脸上带着适宜的笑容。
唐窦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是好消息。
果然,就听到护士说:“我去推轮椅,一回带您去小花园看看……”
唐窦听到轮椅这个单词,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彻底的放下心来。
……
唐窦被两个护士搀扶着坐到了轮椅上,她的腿有些发软,不方便走远,只能依靠轮椅。
走出病房,许久不见光,唐窦本能的眯了眯眼,眼睛在阳光的晕染下,恍惚有晕眩的感觉。
她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护士还给她插了吊针,输液袋挂在了轮椅后面的杆子上。
仰望天空,唐窦突然觉得,如今的她就是一只笼中鸟。
被折断了翅膀,困在了这方寸之地,哪里都去不得。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走出医院,只是走出了病房而已,这里算是病房连接外面的,休息区而已。
四周还算安静,有着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散步。
外面的空间很大,太阳透过玻璃落在她的身上,让人觉得异常的舒适。
玻璃窗的外面是一大片的草坪,还有盛开的花朵,上面有很多病人在做运动,全部都是欧美人的血统,深刻的五官,看不到一个熟悉的肤色。
唐窦愈加的失落。
异国他乡,她又没有记忆,心中茫然的感觉,有一种无处归依的感觉。
“唐小姐,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护士上前询问道。
唐窦摇摇头,护士的一连串英文你,让她觉得很困难。
虽然护士已经得到戴维的要求,对她刻意放慢了语速,但是对于唐窦的英文水平来说,还是太难了。
她只能简单的听懂,唐,你,吩咐,几个词……
她已经很麻烦别人了,并不想给护士再添别的麻烦。
目送护士离开,唐窦的目光移到了花园之中。
她到底来自哪里?
她的亲人,爱人,到底有没有在找她?
这几日在加护病房,她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她的身体受了重创,头上绑着绷带,身上也有或多或少的伤口。可是最奇怪的是,她的腹部也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猩红的就像一只可憎的蜈蚣一样。
唐窦猜测,难道她的肚子也受过伤?
每次一摸肚子,她就觉得头疼,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她甚至奇怪,肚子上的疤痕,怎么会让她头疼?
到底,她忘了什么?
而肚子上的疤痕,又是怎么来的呢?
……
四月的天气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都微微有些泛冷,沈漫妮强忍着痛,在街上随手买了一件衣服,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今天,她差一点就被一群暴徒给强暴了。
她沈漫妮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一个地步呢?
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肩膀不自觉的颤抖,眼泪落了下来。
纤细的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领,廉价的衣服扎得她皮肤刺痛,她都顾不得,只是紧紧的攥着衣服,失声痛哭。
长长的衬衫,可以掩盖住尴尬的臀部,让她不至于光着,可是膝盖上依然带着跪压的伤痕,沈漫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漫妮,你怎么又来了?没回家?”听到房门有所响动,苏子禾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沈漫妮苦笑一声:“没有,我再借助一天……”
她这样子怎么可能回家?估计会把老妈吓坏的。
说完,她就逃也是的跑回了客房,生怕自己的狼狈被苏子禾看见。
好在苏子禾不知道在厨房忙什么,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样子。
沈漫妮躲回了房间,急急忙忙脱去了衣服,然后冲进了浴室,等不到水暖,就把自己淋了个湿透。
此时她只想快一点洗去一身的脏污,一想到那些男人的手摸过她的肌肤,她就觉得恶心。
那些男人如同恶魔一样的声音,还有对她身体肆无忌惮的蹂躏,再一次吞噬了她,带着绝望,让她觉得可耻。
谁都不会相信她今天的遭遇,差一点丢了清白,遇到一群不要命的狂徒。
哗啦啦!
不想继续想下去,沈漫妮调转水龙头,顾不得水不温不凉,花洒里的水冲刷下来,激得她身子一颤,可是她却觉得舒服多了。
洗了很久,直到苏子禾在门外再三催促,沈漫妮才不情愿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镜子里,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掐痕,还有淤红,看着触目惊心。
她眼睛红肿,身子微微打颤,一点都不像她。
沈漫妮直接把今天的一切衣服,都丢进了垃圾箱,恶心。
她眼眶有些湿润,再次想起了廖子山。
那个男人的容颜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子里。
今天的他高大,威猛,正义感十足。
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感激他,反而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狼狈,觉得丢人。
或许,廖子山也没有那么讨厌,只是她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漫妮,吃饭了!”苏子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马上来!”沈漫妮收敛了思绪,急忙擦掉了眼泪。
从衣柜里找了一间大衣,把自己罩了个密密实实,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餐桌上,气氛极其安静,偶有汤勺碰触碗碟发出的清脆声,还有人细嚼慢咽的咀嚼声。
苏子禾见沈漫妮低头吃饭,不说一句话,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开口道。
“怎么不说话了?今天哑巴了?”
“食不言寝不语,不是你要求的么?”沈漫妮依然埋着头,声音闷闷的答道。
苏子禾怔了一下,笑道:“哦?这么听我的话?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表妹的异常,引起了苏子禾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