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女人，爱的意思，就是被爱。
***
深夜的徐州还有些微凉，我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心情有点恍惚。电话的那头，岳展辉还等待我的回应，语气平静下来以后，却有股让我心碎的哀痛。
“小雨，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给你发信息。”
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的手也有些颤抖。这个决定孰对孰错，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有底气。可是再吵下去，我担心岳展辉会更痛苦。
是的，我爱他，不愿意看到他承受这种痛苦；可是孩子，注定与我们无缘。
半分钟以后，岳展辉回了信息，“好，我现在马上过来。”
折腾了一整晚，我却睡意全无，一个人静静地趴在窗前，等待岳展辉的到来。
半夜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累得有些意识迷糊，一通电话却把我吵醒了。岳展辉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呼唤着我，“小雨，我到了，在你朋友的楼下。”
“嗯。”轻声应了一句，我挂掉电话就下楼去。因为担心吵醒朋友，我只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就离开。
远远看到岳展辉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街灯下，虽然灯光昏暗，可我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怒意。走过去的时候，他就这么冷冷地站在车子旁，一言不发，看上去可怕极了。
没等我开口说话，岳展辉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把我塞进去，独自闷着气开车，也不搭理我。
这夜他带我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来，冷冰冰的与平日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我的心也不好受，没有理睬他，一整夜都是都各怀心事，背对着背不说话。
其实他倔强起来的时候，性子与我相当。第二天起床了，他不服气地跟我闹腾，第一句话就开始在责备我。
“李雨辰，现在告诉我你打算怎样？”岳展辉的双眼通红，估计昨天一夜未眠。夸张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点憔悴，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看来昨夜他答应让我把孩子流掉的事情已经全忘记了，继续闹腾下去的结果，只会让我们两人都更痛苦。
急中生智，我不屑地回了一句说，“这是我的决定，告诉你并非想要征求你的意见，而是知会你一声而已。”
“可是我是孩子的爸爸！”他气得剑眉都快扭成结，面目有些狰狞地盯着我，似乎随时都要发飙。
爸爸？对，爸爸！
我努力压抑心底的怒火，讥笑着说，“如果我爸知道我怀孕了，他怎么看？”
父母的反对，一直以来都是岳展辉心底的软肋。他也是为人父亲者，听我这么说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们的事情已经惹他们生气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怀孕了，一定会很伤心。”是的，在我们那个保守的县城，未婚先孕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即使我能义无反顾地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并不希望看到父母因为我怀孕的事情而面上无光。
岳展辉苦恼地抓抓额前的刘海，叹气说，“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揪住他的手臂，再次威胁说，“你再欺负我，我会告诉我爸。”
幽怨的眼神再次落在我的脸上，四目相对，岳展辉眼中流露出的震惊和绝望，让我的心也为之一颤。
这场争吵已经到了双方疲惫的程度，他布满血丝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我，复杂得无法读懂。
“孩子没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最后，他神色疲惫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彻底让我的气消了。
我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身体，下意识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承诺说，“会，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
现在回想起来，这天清晨郑重的承诺，在日后的迂回曲折当中，是那么的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