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在回荡:又要打仗了,梁如尘要与谁打仗?
答案呼之欲出,她开始感觉到胸前炸裂的疼。轰隆,她摔在了青石板上蜷缩起身子痛叫:“啊!”
“毒妇!”狠狠的两字,又一鞭落到喻双笙的背脊,她绷直了身,朦胧里她看见他匆匆奔下,再眨眼他已卡着她的下颚,面目扭曲:“好一个喻家嫡女!为了喻老贼对我用缓兵之计!让我延误战机!”说着,一张薄纸砸在她的脸上。
她垂下眸子看着那团家书,浑身僵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梁。如尘……不要打仗……不要……”
一切措手不及让她全乱了。其实从接到那封家书她便有感觉要出大事,是她掩耳盗铃不愿面细想,天真的以为喻家和皇族,父亲和梁如尘之间有缓解的余地,毕竟她嫁入了皇家,梁如尘是女婿又背靠喻家军打天下。
“说!你和喻老贼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起兵的!好一个三日!喻双笙,你父亲这二年打通盐道,走私盐、囤暗粮、偷买马、为了就是今日吧!怎么辅佐三代的喻家不甘为臣要自立为王?而你不甘寂寞屈就七王府?果然爱慕虚荣,心思狡诈!”
喻双笙大喘着气,父亲招兵买马她不知一点风声,父亲准备了两年在此时起兵一定是打探到了皇帝的情况,适逢梁如尘回朝,也正是他叛变的时机。知她爱梁如尘也顾及喻家,更料到她会为了平衡两方听话的留下梁如尘三日。这日数,足以调动兵马粮草做好准备,也足以给梁如尘一个措手不及。
喻双笙一脸灰败,蝉翼般的睫毛无力垂下,胸口伤似梁如尘的不信任,背后的伤似亲人的耍弄,她耷拉着脑袋终于感受到什么叫腹背之伤:”梁如尘……若我说我从未想过害你,更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你会信吗?“
头皮吃疼,她的发髻被梁如尘向下拽起,迫使她仰头看着他通红的眼角和微涨的鼻翼。
他说啊,喻双笙,到如此你还狡辩,你和你父亲一样早有谋反之心,所以你才在怀上我的孩儿后生生把孩子弄掉!你的心狠早已让我大开眼界!
他说什么,她不想听了,每听一句都在说当初傻气她的无奈她无法言说的痴情都是割肉的刀,都成了自作孽的惩罚。她受不住了,所以她颤抖的伸出手突然捂住梁如尘的嘴,眼泪把眼前的男人糊了又糊,她第一次求了他说:”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太疼了,我的孩儿……我怎么能不疼……我求你……七哥哥……”
唇上冰凉的手心,眼前一身狼狈泪眼婆娑的女人卸去高傲的铠甲,她终于伏地求饶,她不求自己放喻贼一马而是求他不要提及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七哥哥?梁如尘心口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幼年的记忆翻滚着,他觉得讽刺。当初是她不情不愿嫁给自己,怀胎两月又主动喝了打胎药,现在一声七哥哥勾起他儿时记忆又能怎样!
余光瞥过站在一侧的灵惜,他定了心思,他扯起冷笑甩手打了她巴掌,从袖中把早就备好的休书甩在她手边。
“闭嘴!你不配喊我七哥哥,你勿要再使心机!今日起,你不再是我梁如尘的妻!来人!把犯妇压入石室,待我擒下喻家反贼,将你与他们一并处置!”
她被侍卫扯起身子向后拖去,眼前是刺眼的白纸黑字,喻双笙仰头看着新生的太阳,呵呵大笑起来,梁如尘背影一顿好不迟缓的翻身上马,快速前行。
“七哥哥!我后悔了!你不可以灭了喻家!这些年以血相救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