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簇篝火亮起,一排排简易的毡房亮起了烛火,蹬着皮靴的男人门手持弯刀奔向部落中心的瞭望台。
无渊放下无双,把她紧紧锁在怀中,丝毫不管不远处的动静。
“又有豺狼还是其他部落滋事?”无双挣了挣,有些担忧的望着升起的巨大篝火,战前鼓手奋力的敲打鼓面,每四声一顿,号角便响起。这急促,暗示着并非小战而是大战。
无渊紧绷着背脊,带着不悦说:“真是麻烦。我们今晚离开这里。”
她察觉到无渊口气中的薄凉,她抬眸,眼前的男人露出厌烦的神色,无双还是嘀咕一句:“我们在这里半年,族人带我们和善,我们不去告别吗?”
“告别?”
无渊咀嚼这两个字,一脸稀奇:“为何?他们是我何人?我们来去他们管不得,我也不会挂念,为何多此一举?”
无双一窒,反驳的话哽在喉中,她之前确实重情重礼,最后也没落好下场,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教无渊?
“那。。我回去收拾包袱……”无双垂下头,从无渊的臂弯下钻出,没跑两步,她的手腕一紧,她后背撞到无渊的胸膛。
无渊惊慌的裹着她,生怕无双厌恶起自己,他连忙解释:“无双,你生气了?可我真的不愿与人纠缠,在我眼中他们和蝼蚁走兽并无区别,你不要不理我……”
无渊对他人的冷漠一如他对自己的喜爱一样直白,可两种极端却综合成了一个奇怪的无渊,她叹口气,回身轻锤他的肩头,故作轻松:“我也是人,那你当我是蝼蚁还说走兽?!”
无渊更慌了,他低下额头顶着她的:“不一样,不一样,你不是蝼蚁,对我来说你重于万物苍生。你和他们不一样……”
像是触及黑暗的记忆,他松开无双,气喘着背身过去:“人和狮虎一样可以为了一寸土一只牛大动干戈;人不如狮虎,人会为了一吊钱一口酒一句话去背叛……”
凌晨的寒风窜进无双裙摆,血淋淋的剑影劈开无双深处的记忆掀开。
人啊,不如畜生野兽,因为人不仅要生存还要荣华富贵更要平步青云,为了权力,可以叛变;为了权力可以血染江山。
“无双,你知我为何不入大梁?”
朝阳的金覆在无渊妖孽的脸上,他扬起下吧,双目含金,似不是人间物,像邪肆的妖:“生我的男人是梁人,他强爆了西域的女人。那个女人怀孕后,被部落赶出,她吞噬草药也未能把肚中孽种弄掉。孽种被生出后被那女人送到了大梁男人那,可梁人把孽种扔进了荒漠的野狗堆中。奇迹的是,孽种没被吃掉,而被野狗群族养大。直到西域的猎人射杀了也够群抓走了那个长着绿眸的孩子,并关入笼中……”
无双捂着嘴,眼泪扑朔而下,她两步上前环上了无渊的腰,她歉疚的摇着脑袋,眼泪很快湿透了无渊的后背:“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没有资格职责你,我不会像那些人伤害你。”
无渊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腰间的小手,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游荡周身,满满冲抵了他眼中的雾霭……
远处妇孺的哭声掩盖了无渊的喃喃,他说:无双,你是不同的。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快马在戈壁滩中驰骋,无双缩在无渊的怀中颠簸得难受。
“无渊……我们要去哪里?”
“楼兰……我带你去看楼兰的花海。”感觉到无双的不适,无渊放缓了速度,可声音却越来越紧绷:“风沙太大,闭上眼睡会儿。”
“嗯……”是喂给古物的长眠药起了效,加之连夜的赶路,无双也真的困极,她合上眼,只觉得马儿停了下来。她隐隐听见族长请求无渊留下助阵,也听到无渊冰冷的拒绝。
无渊是圣医,留下确实对打仗有利。
咣当……
一声声抽刀声传来。
无双惊骇,下意识要睁开眼,可那眼皮千般重,脑袋也越来越昏沉。
“给我杀了他们!别让圣医落到敌人手里!”族长凶狠的喊话,紧接着是震耳的马蹄声。
人得不到便毁去,也怪不得无渊封闭自己的情感,不愿接触这些丑恶的人!
她的额头突然一暖,无渊的唇瓣贴了上来,他轻声说:“双双,不要担心,你睡吧……”
之后无双再也听不到丁点儿声响沉睡过去,只是梦里到处泛着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