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娘做了你的人肉垫子，可我倒是一眼都没看见你娘啊？”突然从人群身后传出了一道慵懒的声音，清冷至极，“要是我出手，你还能活着么？”
——沈长安！
人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为这个女人让出一条道来……她身上那样冷冽的气质逼人，再加上有关她的传闻，让人避之不及。
有小孩儿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沈长安，下一刻被大人捂着眼睛，小声在耳边说：“别看，那是魔鬼……”
沈沫起先慌乱了一阵子，原本以为这女人离开了的，摸着脖颈处的项链，又镇定了下来：“大、大姐姐……”
沈长安扫了一眼她脖子上的项链，只觉得十分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皱了皱眉：“别，我可担不起你的一句大姐姐！泼脏水泼的这么果断，就不必要来套近乎了。”
她懒得理会沈沫，直接蹲下来仔细观察死去的沈玲儿。面容模糊，脸上的血肉都粘在一起了，除了那一点明显的朱砂痣，就没有别的查明身份的地方。
让人想躲都来不及的尸体，她却伸手探了探，忽而笑了，眼神冰凉：“沈沫，我可不会用毒啊。你确定沈玲儿是昨晚我杀的？”
依照这样严重的腐烂程度，沈玲儿死了两个月都有可能。算上她在宁悠闲那里静养的一个月，再加上比赛用的几天，算起来日子差不多。
“我料想——”沈长安拍了拍尸体的脸，随性地笑了起来，十分恶劣，“是比赛第二场的时候，你杀了她。至于那后来出现的沈玲儿，还不会是假的吧？”
沈沫脸色大变！这个女人怎么会猜想的到？她又怎么会看尸体的腐烂程度？明明之前连一只死老鼠都不敢触碰……
这时候，突然冲出了一个人，眉眼伶俐，见到沈长安就扑通跪下：“大小姐，大小姐，求你饶了我，求你别杀我……”
红袖，她救过的丫鬟，现在跪在她面前，恳请她不要杀人。
沈长安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专心于提高实力，倒是没有想到会出这一茬儿，眯着眼慢慢笑开：“好的很，我救了一头狼。”
红袖被欺辱那一次，应当是有人演习故作给她看。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居心，都是对她不利的。
此时沈沫那边口证人证具在，而她沈长安这边只有自己的一张嘴和发现的小漏洞，人心偏在哪里已然明了。
沈沫低垂下头，连声附和：“大姐姐，你还记得她么？这是你在沈玲儿手底下救出来的丫鬟。”
一句话点明了红袖和沈长安的关系，既然是救出来的丫鬟，关系必定有些亲昵便不至于诬陷。
沈沫细声细气地问：“你如实道来，还我一个清白，不要偏袒，我知道你忠心。”
沈长安冷笑。
忠心？忠哪门子的心？该是对她沈沫忠心耿耿吧！
她环着手臂，很是悠闲自在地观看这一出好戏，全然不在乎此时自己被一群人包围。两只小兽乖巧地立在她的肩膀上，随她一起看着。
灵猫舔了舔爪子，在脑海里说：“这帮子蠢货。”
灵鼠用粉嫩的小爪子捂住脸，不忍再看下去。这两个人简直是在做梦。
红袖点了点头，她身上也有很多深深浅浅的伤痕，让人一看就怜惜，声音娇弱：“大小姐昨晚杀了好多人，我偷偷在一旁看着，躲在缸子里不敢出声……这和平时的大小姐不一样，太奇怪了。”
有人叫道：“不是说入魔了吗！她早就不是你的大小姐了！”
后退，后退，后退……
人群惶恐地继续后退！
而被所有人鄙夷，害怕，甚至恐惧的女人，仍旧静静地站在那里，风淡云轻。她伸出手挠挠灵猫的爪子，忽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不算多好看，可是眉眼舒展，只让人觉得平静安宁，说不出的美好。但沈长安的动作却不怎么美好，上前一步，捏住红袖的下巴，力气大的几乎有青紫色的痕迹。
目光吞噬着红袖：“你说你昨晚看我杀人，自己侥幸活了过去？”
红袖恐惧地盯着她：“大小姐，奴婢虽然感谢你，但也不敢——啊！”
“咔擦”一声，喉咙断了。红袖死之前还保留着那个谄媚而又恐惧地表情，眼珠子瞪大，死相可怕。
灵鼠继续拿着爪子捂脸，它就知道会这样。从缝隙里和灵猫交换了一个眼神，灵猫高傲地抬起下巴，舔了舔爪子：“猫爷爷都说了吧？让这两个人不听，这蠢女人哪一次讲过道理？”
沈沫愤怒地尖叫说：“大姐姐，这好歹也是你的奴婢，是一条生命，你怎么能这样——”
沈长安微笑着伸出食指在嘴前“嘘”了一声，眉眼柔和：“不是我的，这是你的一条听话的狗，她不是我的。”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
沈沫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她猜想过很多次沈长安被诬陷后的情形，不是哭泣委屈就是害怕，可从来没有想过面对这种情况还会这样的从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样笑，那样笑……
笑的让人害怕。
“哒哒”。沈长安一步一步地上前，直直地冲着沈沫来。她依旧微笑，看着沈沫有些慌乱的神色，欣赏了好一会儿，静静道：“我最讨厌一种人。”
沈沫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个。
“那一种人真的很讨厌，特别讨厌。”沈长安叹息一声，表情无奈，“他们对付人，从来都是暗地里搞小动作，可事情一放在明面上，就各种和声和声，一副好商量的样子。”
沈沫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沉，只觉得任由这女人再说下去准没有好事，叫道：“沈长安！”
沈长安笑容冰凉：“对，你猜对了，这种人，就叫做小人。”她俯下，猛地握拳，原来那几步路就是为了这个拳头，冲着沈沫柔美纯真的脸就狠狠砸过去！
“而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讲道理，别跟我扯一些没用的！对付你们这种人，我只喜欢用拳头说话！”沈长安眼神冰冷，宛若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