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夏言和妈妈吃饭，好些日子没见，李夏天把妈妈接出来吃羊蝎子火锅。
“妈，你快吃啊，别光看着。”李夏言涮了一筷子肉放到妈妈面前的盘子里。
夏言妈妈看着她突然欣慰的笑了：“真好啊，我们家言言，越来越优秀了。”
李夏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有些嗔怪的语气说：“你才发现你女儿优秀啊。”
今天程雨灏加班，所以就她们两个人，母女俩边吃饭边闲聊。
“去M国玩的怎么样？”妈妈问，“你这个新老板不错，挺重视你的，去哪都把你带着。”
当然去哪都把我带着了。
李夏言心里腹诽，嘴上却胡扯些不着边际的话：“那当然了，主要不还是因为你女儿兢兢业业嘛，不然怎么博得老板的赏识。”
“你那张嘴，越来越会说了。”
李夏言嘿嘿的笑。
夏言妈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之前你说你那个大学室友跟男朋友吵架，怎么样了。”
一时之间李夏言没反应过来，上次莫谨成让她下楼去见他，她太着急，随口扯了个理由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什么？什么吵架？”
问完才反应过来，妈妈指的不就是去M国那天么。
“啊！”李夏言作恍然大悟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这阵子太忙了就给忘了。你说老幺啊，分了。”
夏言妈妈叹了口气，不免有些惋惜：“你们这个年龄，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了，在该成家的节骨眼上跟男朋友分手了，也挺糟心的。”
“是啊。”李夏言嘴上吃的欢，就随意敷衍了一声。
夏言妈妈到底是上了年纪，不免有些多愁善感。
“要不怎么说你运气好呢，早早就定下来了。”
李夏言舔了舔嘴唇：“对啊，以前的同学还有同事都超级羡慕我呢。”
她说的一脸自豪，可真正心里的苦涩又有谁能懂呢。
“妈妈看你和程雨灏过的好也就放心了，不过说实话，妈妈虽然喜欢雨灏，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你过得好。”
说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听的人却是心里一跳，不由得多心的猜测妈妈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
她正思考着这话儿才怎么接，就听见门口那边一阵骚动，用餐的顾客纷纷看向那边。
女经理尖锐的声音压过火锅店里的嘈杂：“没钱你进来吃什么饭！”
原来是吃霸王餐的。
李夏言没什么兴趣，招来服务员打包了一份红糖糍粑，打算一会儿给程雨灏送医院去。
夏言妈妈下巴指了指那餐盒：“就给雨灏带这个？男孩子吃那么少。”
“他嫌外面买的饭菜不干净，从来都吃医院食堂，他们医院伙食可好啦！”李夏言把餐盒举起来轻轻晃了晃，“饭后甜点，他就爱这个。”
夏言妈妈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这么爱吃甜食的男生还真不多见。”
李夏言跟着妈妈笑了起来，没再说话。
门口那边闹的越来越凶。
原本吃了霸王餐被抓，女经理骂几句不好听的也没什么，法治社会你就真的实在掏不出钱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偏偏逃单的那个人又听不进去辱骂，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往往两边吵的不可开交。
饶是再不在意那边的事，污言秽语传进耳朵里听着也不舒服。
而且餐厅里很多好事的人都停止了交谈，观看那边的动静。
逃单的人是个中年男子，李夏言抻着头往门口看了一眼，穿着打扮都不太讲究，想必也是受生活所迫。
但毕竟吃霸王餐这样的行为很不道德，她心中也并未萌生半点同情。
“你一个大堂经理我看给你牛逼坏了！狗仗人势的东西！”
女经理气的不行，两三位男服务生过来拉住那位逃单的男子要给他赶出餐厅。
李夏言皱着眉头咂巴咂巴嘴，好不容易带母亲出来吃顿饭，还遇上这种事儿。
她拿起筷子想要继续吃，抬眼却看见妈妈已经站了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连忙扔了筷子追上去。
“哎妈！你干嘛去啊，别管那闲事！”
火还没关，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火锅店里即便开了冷气，气温也低不下去。
李夏言疾步追上母亲，拉住她胳膊，其实已经晚了，她们这会儿已经走到门口了。
“妈，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管那些。”她还是尽力把妈妈往回拉，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母亲十分冷静的甩开了她的手，又往前走了几步。
“言言。”她喊李夏言的名字，李夏言不明所以，跟着上前。
“这是你爸。”
*****
李夏言去前台结完了两桌的账，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活了二十五年没什么印象的父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居然很意外的没什么感觉。
曾经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模样，自己是像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
可当这一切到来的时候，李夏言惊讶于内心居然如此平静。
显然她并没有打算在火锅店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重逢。
李夏言扶着妈妈在路边打车，打算先给她送回家去，自己再去程雨灏医院。
在路边拦车的功夫那个男人缠了上来。
“言言。”男人的姿态既低眉顺眼又无赖，抓着李夏言不放，“你借爸爸点钱，爸爸过阵子就还你。”
“李兴海，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夏言妈妈怒骂着就扑了上去，“这么多年你跟我要钱也就罢了，我是上辈子欠你的，你现在连你女儿都不放过！”
“李兴海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还认的出你自己的女儿吗？！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从来没见过这么愤怒的母亲，李夏言怕妈妈急火攻心再像上次那样去鬼门关走一回，连忙上前去把母亲拉回来。
“妈你别生气了，我没事。”她好声安慰，“咱们现在就回家，我真没事儿的。你女儿内心有多强大你还不知道吗。”
她脸上笑着，好说歹说给妈妈塞进了出租车。
既然今天遇上了，且李兴海看她们娘俩过的不错，不解决完以后肯定还会找上来。
“你需要多少钱，我看看我手头里有没有。”一张口，那个称呼终究还是叫不出口。
“十万。”李兴海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言言，我知道你最近工作很顺利，借爸爸十万，很快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