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言想了想,还是给老幺发了一条短信--
我碰见我老板了,走不开,你们好好玩啊!
莫谨成看她放下酒杯低头鼓捣手机,脑袋探过去问她:“你干嘛呢……”
呼出的鼻息全数喷在李夏言颈间。
李夏言按下了锁屏,重重叹了一口气。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莫谨成喝醉了之后这么黏人!
她使了个大劲给莫谨成推到了一边,低吼道:“我本来是给我朋友过生日的,半路被你给拽来了,你说我干嘛。”
莫谨成像个没骨头的人,被推过去以后就懒懒的靠在那边墙上,伸手揉她的头,把她头发揉的一团糟:“我给你加薪啊。”
……万恶的资本主义。
李夏言不想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干脆闭嘴不说话。
到现在为止李夏言已经看出来了,整个包厢的人里,莫谨成酒量最差。
他刚刚就喝了两瓶啤酒,但是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还差。
到最后直接不省人事了。
李夏言扶着莫谨成好不容易才挪出酒吧,已经满头大汗了。阿河也喝了酒,所以他们在路边打车。
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莫谨成推进了后座,不小心他的头撞到了车门上,李夏言看着丝毫没什么反应的莫谨成,心里暗爽,这如果放在他清醒的时候,大魔头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撅个屁股整个上半身探进车门里,给莫谨成安顿好,告诉司机地址:“星城三期。”
话音刚落,她被人从后面使劲的推了一下,整个人直接被怼进了车里。
李夏言一句“卧槽”刚脱口,想看看是谁这么他妈粗暴,结果扭头对上了车门外佐煜笑的一脸褶子的脸。
那孙子大声冲着司机喊:“星城三期七号楼,麻烦您嘞师傅!”
铿锵有力的喊完以后“砰”的甩上了车门。
李夏言:“……”
这帮人里除了她还清醒着,剩下的显然都已经喝的很到位了。
她一脸无语的看着佐煜,佐煜忽而正了正脸色,轻声对她说:“多陪陪谨成吧,李夏言。”
出租车的车窗没关,这句话尽管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李夏言的耳朵。
她不明白佐煜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从何而来,什么意思。
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
算了。
李夏言靠在座椅上想,送佛送到西吧。
车身平稳的穿行在夜色中,身边的人乖乖的陷在后座里,长手长脚的总觉得有点憋屈。
李夏言看着他的侧脸,黑色的短发还是有点长了,前额的头发柔软的贴在眼皮上。
莫谨成喝醉时候的样子看起来很柔软,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他平时睡觉时眉头都紧皱着,李夏言觉得他可能很多年都没睡过一次好觉,所以他脸色总是有些苍白,黑眼圈很重。
出租车开到小区门口就进不去了,李夏言让司机靠边停下,付了钱,扶着莫谨成往里走。
他一八五六的大个子,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撑在李夏言身上,李夏言把他弄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她喘着粗气靠在门上缓了一会儿。
加油李夏言,就当自己扛了两袋大米上来,有什么的。
失去了“拐杖”的莫谨成没有支撑的东西,醉眼朦胧的在李夏言面前晃了晃,然后整个人瘫在她身上。
李夏言被他压在房门上,他弯着腰脸一直在李夏言颈间蹭来蹭去,手也不老实的往她腰上攀。
李夏言被他蹭的有点痒,使劲儿给他推开,大喊了一声:“你给我站好了!”
莫谨成瞬间像个挨训的小学生,乖乖的站直了身体。
于是李夏言伸手进他口袋里翻钥匙。
“你干嘛、干嘛呢……”语调竟然到最后还往上拐了一下。
……好一出恶人先告状啊老板。
李夏言在忍受莫谨成的上下其手中开了门,把莫谨成弄到了他的卧室里去。
他一粘到床反而老实了,陷在床幔里喘着粗气,手背搭在额头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李夏言下楼冲了杯蜂蜜水端上来。
喝醉的人满脸不配合,说什么也不肯喝。
李夏言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养儿子的感觉。
她把水杯放在他床头柜上,帮他盖好了杯子,关上灯以后打算走的时候,手腕被他抓住了。
很轻,李夏言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挣开,但是这次她却鬼使神差的没有。
床上的人眉眼都被手背挡住了,可李夏言就是能感觉到那人正陷在痛苦里,或者说,他陷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模样的迷宫里,四处张皇也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他说:“我做错什么了……你们……你们都怪我……”
李夏言的眼眸里不带有任何情绪,缓缓抬起手,他的手腕脱力一样的垂在床边。
第二天早上莫谨成起床就感觉头要疼炸了,他扶着头坐在床边,一抬眼就看到了那杯已经冷掉的蜂蜜水。
最终,还是倒进了水槽里。
*****
这几天工作不忙,李夏言上午请了个假,去了趟医院。
今天夏言妈妈出院,李夏言买了点水果去接妈妈,然后打车给妈妈送回了家。
她把水果放进冰箱里摆好,出来给妈妈倒了杯水。
夏言妈妈虽然脱离了危机,但毕竟又做了一次手术,现在身体还虚脱的很。
李夏言若有所思的说:“妈,我升职了。以后工作可能会很忙,要是我晚上抽不出时间过来你就自己简单做点,实在不行就打电话让红姨给你送。”
红姨是楼下小餐馆的老板娘,饭菜做的很好吃,又卫生。
“放心吧,好好工作,妈妈能照顾好自己。”
李夏言点了点头,陪妈妈聊了几句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她只请了上午的假,还只是给莫谨成发了条短信,并且没得到莫谨成的回复,要是下午再晚到了,他肯定又一大推难听的话等着她呢。
临走前夏言妈妈拉着她的手说:“言言,你跟那个人……快断了吧。”
李夏言拍拍妈妈的手,笑的很形式化,可信度却够用了。
“断了,妈,放心吧,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