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被莫谨成折磨疯了，跑前跑后的忙了一天，才闲下来时间喘口气还要写报告。
写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她的强项，李夏言憋的直揉头发，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毕业设计那会儿。
就是个熬。
看来今晚必定是要加班了。
到了下午五点，李夏言发现公司里的人几乎都订了餐，大有在这儿点灯熬油的架势。
什么情况。
她的心思全不在报告上，过了一会儿沈策怒气冲冠的来找莫谨成，一脚就踢开了办公室的门。
“莫谨成，你他妈什么意思？！”
莫谨成淡然的望过去，礼貌道：“哦你来了，坐。”
说完又对李夏言吩咐道：“去端两杯茶上来。”
这他妈不是秘书干的活吗？
她发现她身兼数职的预兆越来越明显。
李夏言蹲墙角的计划失败，她去茶水间泡了两杯茶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莫谨成不咸不淡的问：“违约金你收到了？”
违约金？
什么违约金？
李夏言把两杯茶放在茶几上，默默离开了那块地儿。
“合同说解约就解约，成哥这样可不行啊，在商场混信誉很重要的。”
莫谨成笑道：“违约金都付的双倍，这跟信誉好像没关系吧。”
李夏言走到一半停住脚步，解约？合同？莫谨成和沈策之间的合约不就那么一个吗，合同下午她刚去取回来啊。
怎么，解约了？
莫谨成疯了吗？！
沈策脸色很难看：“哥这样的话，谁还敢跟你合作呢？”
“我也不是跟谁都这样。”莫谨成抿了口茶，绿茶的清新气充斥口腔，“尝尝这茶，还不错。”
他还有闲心在那品茶，李夏言都要急疯了，机场那么大的一项工程，他这么任性这不是两败俱伤么。
沈策气的没话说，莫谨成又笑了笑：“我之后想了想，觉得咱们之间的关系谈合作还是有点不太合适，况且我也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合作方，可以理解吧。至于远航，啊，之前在D国订购的材料现在退还来得及吗。”
李夏言似乎懂了。
莫谨成这样突然毁约，虽然付了双倍的违约金，但是等机场开始运营，这点违约金根本算不上什么。
反而沈策那边，如果给D国那边打电话说零件不要了，以后在想和那边合作肯定很困难。但是如果硬着头皮把零件买回来，就是花巨资买了一堆废铜烂铁，一点儿用都没有。
到最后工程也没拿到。
莫谨成那几个违约金和沈策的损失比起来，简直是凤毛麟角。
这一招儿，连李夏言都不由自主的感叹，太绝了。
不过莫谨成毕竟还是有损失的，他突然这么做，李夏言猜测大概跟买手机那天在停车场碰见沈正国的事情有关。
看来，这还只是他们争夺的冰山一角。
沈策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他转身想离开，这才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李夏言，表情很复杂。
莫谨成的声音从后面悠悠传来：“麻烦你回去转告舅舅一声，这只是个小礼物，别在还没见到我尸体之前动作就那么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说话的时候沈策和李夏言一直对视着，沈策目光复杂，里面好像包含了很多想说的话。
李夏言只看着，却怎么也看不透，她一直觉得沈策最近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人都走了，她还盯着他刚刚待过的地方愣神。
“还不赶紧回去写报告，听也听完了。”
“啊……”李夏言回过神，转身往办公室里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诚实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现在手头上没有什么事儿，莫谨成叹了口气，认栽道：“过来吧。”
李夏言咧开嘴，跟着莫谨成走到他办公桌后面。
莫谨成把电脑往前挪了挪，让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俯身，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握着鼠标，给她讲。
“这个地方，写报告有几项要点必须明确表明。你看你写的，就很乱。拿出去别人不会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看，大概扫一眼，我什么信息都没看到。”
“首先，融资主体你要在开头先……”
李夏言双手不自觉的捏住衬衫的下摆，他身上的皂香里混着一点点烟草的味道，很淡，李夏言却闻的有点晕。
莫谨成有一点近视，度数不大，平时也不戴眼镜。现在这个距离看电脑上的小字有点吃力，看不清的时候腰会弯的更往下一点，导致她鼻息间他的气味忽浓忽淡。
余光中能够看到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
于是导致，莫谨成对她的教导，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莫谨成说着说着就发现这女人已经心不在焉，一只手放在她脖子后掐了掐。
“你有没有在听。”
“啊？啊……听了听了！你继续。”
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没在认真听，莫谨成站直，低头看着她：“那我刚才说什么了，你给我重复一遍。”
“……”
李夏言眨了眨眼睛。
莫谨成知道他刚才是对牛弹琴了，当机立断关了电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走，回家。”
以为她是在公司待久了累了，就先回去吃口饭休息一会儿再写。
不是莫谨成逼她，而是确实他刚现身，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比较紧急。
李夏言跟着站起来：“诶？报告不写了？”
“回家一样教你。”
回去之后莫谨成换了一种方法，把模板和大致的结构给她拟了出来，让她照葫芦画瓢往里面填肉。
效率确实高了不少，至少她写的东西还能入眼。
李夏言终于写好了报告，看着文档里那么多的字数还是挺骄傲的。
她把报告拷在u盘里，明天到公司打印完再给他。
“我突然发现。”她站起来笑盈盈的说道，“跟老板住在一起特别好呢，工作做起来都顺利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现在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是么。”莫谨成把她揪回来，按在凳子上，“单词背了么，你就要去睡觉。”
“……”
李夏言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