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金美贤,天色已经不早了,李夏言这会儿浑身疲惫,不想再折腾回自己家。
她进浴室冲了个澡,没有换洗的衣服,她进莫谨成的卧室里抽了件纯白的T套上,直接倒在他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被子、他的枕头、他的衣服,到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飘飘忽忽,不浓郁。
李夏言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她有些心悸,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其实意识已经模糊了。
凌晨时分她再一次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醒来,感觉口干舌燥,开了灯,下楼去接水喝。
保温壶里的水还是热的。
李夏言倒了多半杯在杯子里,靠在流理上轻轻吹气。
水面上升腾起来的白气被她吹散。
她一边吹,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目光盯着瓷砖之间的缝隙,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她只是觉得累,难以支撑的那种疲惫,快要把她击垮了。
李夏言喝完了水打算上楼再睡一会儿,喝了这么多水预计明早起来眼睛又会肿。
玻璃杯刚一放下就听见钥匙插进门锁里转动的声音。
她顿住,怔怔的看着玄关。
客厅里只开了一圈射灯,灯光昏黄。
门打开,她差点哭了出来。
四目相对。
那人也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没睡,脸上除了疲惫还挂着几分诧异。
时间仿佛冻结在了这一刻,他们全都忘记了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隔着偌大的客厅、凝滞的空气对视,把这夜色衬托的越发静谧。
实则暗潮汹涌。
多少天不见,没有人认真去数。
他们只看得见眼前那人的变化。
他觉得她瘦了,她觉得他眉眼更深邃了。
轻而易举就能沉溺在他眼中的那片海。
像十七岁那年一样。
那年只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他便成了她胸口的朱砂痣,床前的明月光。
李夏言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向那人靠近,直到走到他面前,轻轻拂上那人的侧脸才敢咬定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搂着他的脖子,额头贴在他下巴上来回蹭,闭着眼睛感觉那上面的胡茬刮着她额头的触感。
她太倔强,一口咬定自己不难过,从来不肯承认,这些天,她在梦里见到过多少次他拉着行李箱回来的场景。
她攀上莫谨成的脖颈,行李箱倒了,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两个人一起滚到地毯上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没有任何言语,所有的话都化在行动里。
她十指插进他短发里,闭着眼睛细细感受他的手、他的唇、他的呼吸,和他的每一个动作席卷她每一寸领地。
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太阳从地平线上先放出了光芒。
巅峰过后李夏言窝在莫谨成怀里痛哭出来。
她这些天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反正无论如何,你回来了就好。
莫谨成擦干李夏言的眼泪,把他揽在怀里,两个人坦诚相对的挤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身体都木了,李夏言轻轻动了动身体,果然还是吵醒了莫谨成。
“醒了?”莫谨成声音有些哑。
李夏言有点没精神,眯着眼睛点点头。
两个人身上就盖了一件外套,莫谨成把李夏言抱起来上了楼,放在床上一同钻进被窝里。
“再睡会儿。”
李夏言摇摇头,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开始质问:“你怎么没死?”
“……”
“不是,我是说……”
李夏言一时也没组织好语言,莫谨成太了解她,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我当时有急事,误机了。本想告诉你们一声,手机丢了,我记不住你们电话。不过后来想了想,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他说的机会肯定跟工作有关,李夏言重重地拍了他胸口一下,轻声骂道:“你可真奸诈,为了做生意装死的事都能干出来。”
莫谨成没说话。
李夏言继续:“那你还回来干嘛,你就在R国躲着呗,回来了不怕别人发现你其实没死利索啊!”
“现在我就发现了,我要把这件事发布出去!”
话音刚落,李夏言就从被窝里蹭的坐了起来,跨过莫谨成要爬下床。
被莫谨成一把按住。
她直接跨坐在了莫谨成身上。
“昨晚我折腾你折腾的还不够?怎么还有力气闹。”他慵懒的陷在床幔里,“我早上刚睡醒,你自己悠着点。”
李夏言还真就不信莫谨成还能把她怎么着,一拳捶在他胸口上。
“你怎么耍流忙呢你。”
莫谨成把她拳头拿下来握在手里,威胁着:“再闹你就去上班。”
“我不去。”
反了天了。
现在不想上班的念头都丝毫不瞒着。
她挑挑眉,笑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身体扶下来,下巴戳在他光洁的胸口上。
“我老板就光溜溜的躺在我身下,我不去上班谁能把我怎么着。”
“那你就在家上班。”
莫谨成哼笑一声,翻身将两人位置对调。
李夏言踢了他一脚。
“滚开,我饿了,我去做饭了,有本事你等会儿别吃。”
说完她跳下床蹬蹬蹬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