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笑。
可以是恋人间嬉笑打闹的笑，可以是四世同堂合家欢乐的笑，也可以是楼下幼儿园小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
佐煜就是伴随着这样的笑声直到他趴在裴瑟身上干完坏事儿。
太罪恶了，也太……刺激了。
工作日的上午，连幼儿园的小孩子都要上学，他们就窝在不到五十平米的单人公寓里做这样的事。
他们两个前几天值夜班，挺巧的赶上今天都放假，这样的机会相当难得。
佐煜自从被佐家限制了金钱自由以后就一次家都没回，就算裴瑟的住处再小，他也硬是要在这儿挤。
佐煜故意把裴瑟压的半下都动弹不得，又故作恶狠狠的威胁：“你再敢动我就再来一次……”
裴瑟一方面身上粘粘的都是汗很不舒服，另一方面又真的怕佐煜再来一次。
佐煜低头看着裴瑟憔悴的样子，她连轴转了三天，好不容易沾上了床，佐煜就算真的想也不舍得再折腾她。
他俯身吻了吻裴瑟的额头，撑起身给她空间。
她看着裴瑟努力想掩饰掉她的一脸倦容，尽管她神情很平淡，可那种疲倦就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
可佐煜知道，她这么累，绝不是单单只因为工作。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还能抱着你，还能吻着你，还能与你共度这慵懒的早晨……这对我来说是再奢侈不能的事。
可有时候佐煜又想，她如果能不那么温柔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狠狠的推开她，放手让她去过更好的生活。
裴瑟敏锐地察觉到佐煜的一丝异样，抬手抹去他额顶的汗珠，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和他，”佐煜俯视着裴瑟，“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
这话刚一问出去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裴瑟在那一瞬间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可他问都问了，还是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你和他……很像。”
“那么像吗？”
“……像。”
那一刻佐煜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取其辱。
草，多他妈可笑啊，他得到了全世界最糟糕的答案。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为给不了对方更好的生活而苦恼，可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仿真度高于百分之八十的替代品也说不定。
连DNA都他妈一模一样。
他一声不吭的翻身下床，弯腰去地上摸他的衣裤，发现地毯上上次被他烫出来的那个黑漆漆的小洞还在。
佐煜盯着那个洞失了神。
裴瑟说像，那就一定是非常像，因为她从来都不会说谎。他恨死了她的真诚，又爱惨了他的爱人对他如此坦诚，佐煜完全无计可施。
可是他很快想到了一个报复的方法，像一个恶劣的小孩子，一生气就不经大脑。
他转过身指着裴瑟：“可是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吗？就算我是一个高仿品，你不还是只能在我身下浪吗？你爽的时候不是还只能叫我的名字吗？”
裴瑟闻言什么都没说，只从鼻子里窜出一股气，哼笑了一声。
佐煜被她这意味深长的笑声激的恼羞成怒。他踢开脚边的衣物跳上去跨在她身上，他完全失去了判断力，举起拳头来。
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裴瑟耳边，软绵绵的枕头上。
裴瑟二话不说的踢开佐煜翻身下床，迅速套好了衣服往外走。
五、四、三，她还需要三步就可以走出这房间。而佐煜清楚的明白，只要她出了这扇门，她就再也不会回头。
佐煜很没骨气的疾步冲过来从后面把裴瑟捞进怀里，紧紧的，他怕裴瑟挣脱。
“别……别走。”
“松开。”
裴瑟挣了一下，她力气不小，差点就让她得逞了。
佐煜抱的更紧了一些。
他说什么都不能让裴瑟出了这扇门，那预示着他们两个就彻底结束了。虽然佐煜是一个卑劣的人，可他却想留住这唯一的、高贵的爱。
“别走，求你，别走……”佐煜把头埋在裴瑟肩窝里，“哪怕你忘不了我哥，没关系。”
苦苦哀求。
裴瑟听到这句话就真的不动了，她的脑袋向后仰靠在佐煜胸膛上，任由他抱着。
“何必呢。”
她把手放在佐煜的手上，轻轻拍着，像是安抚。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肩膀处的那块儿布料湿润了。
何必呢。
他也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他承认自己不够成熟，可相比起来他更怕的似乎是裴瑟不愿意等他长大。
那么骄傲的佐煜，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佐煜，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却一次又一次对裴瑟低下了头。
“裴瑟。”半晌，他闷着声音开口，“为什么我从来，从来都没觉得我真正得到过你……”
裴瑟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即便，即便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可是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我哪里好，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你偏偏选中了我？”
裴瑟把手抬起来一下一下的摸着佐煜的头，可佐煜却到最后都没听到她的回答。
她梳妆台最左侧的抽屉里，佐煜曾看见过一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入学的季节，校园里种的遍地的槐树，树下是十八岁的佐铭，和十八岁的裴瑟。
他们笑的那么美好。
好像早早的就在时光的长河里留下了惊鸿一影，佐煜只能逆流而上，拼命追赶，无尽无头。
佐煜闭着眼睛，他一呼一吸携带的都是裴瑟身上的味道。
又熟悉，又疏离。
他现在真的不想睁开眼睛。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未免有些太不温柔了。他小时候捡他哥哥玩过的玩具，长大了还他妈要爱他哥哥爱过的人。
生活一旦决定要搞一个人，那一定会把他往死里整。
在遇见裴瑟之后，佐煜这样的想法就甚。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不是因为太爱了，他也万万不会去招惹佐铭喜欢过的女人。
他又和他哥不一样，他哥哥可以顾大局识大体，他可以考虑很多长久的因素再去定夺这一步要不要走。可是佐煜不是这样的，他满心满眼都是裴瑟，他就只想，要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