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了兄弟，既然你都骂她了，那你就自己从楼上跳下去吧。”
佐煜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莫谨成这儿求安慰，一个冷面无情大佬，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何思忆是不在，如果在的话，最多也就是拍拍他的肩膀，闻声细语的安慰--
“没事的，佐煜哥，回去好好道个歉，裴瑟姐不会真的生你气的。”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何思忆说这话时的表情。
佐煜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哎，我回去了。”
“这就回去啦？”李夏言指了指一旁的餐桌，“我刚包了饺子，你留下来一起吃点呗。”
莫谨成歪头看着李夏言，眼里有一点戏谑，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家的女主人了。
佐煜摇了摇头：“不吃了，我没胃口。”
莫谨成抓起了车钥匙，跟随他一块儿往外走。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开车来的。”
莫谨成知道他开车来的，但是佐煜值夜班一晚上没合眼，刚下班又和裴瑟闹分手，他现在精神状态实在不佳，莫谨成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回去。
“那我开你车给你送回去，然后我打车回来。”
佐煜没再拒绝，他真的累。
他这些年一直患得患失，今天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裴瑟到底爱他吗？
如果爱的话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能把分手说出来？
在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周末早晨。
可是如果不爱他的话，为什么又和他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
佐煜一个头两个大。
为情所困的人总是十分擅长把自己关进感情的死胡同里。像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你以为总有一条路是正确的，可其实你兜兜转转永远都在原地徘徊。
最可怕的是自己既没有挣脱这段感情的魄力，也没有支撑它的张力。
佐煜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处理他和裴瑟的感情的。
“C'est la vie。”（生活就是这样）
车里放着法语电台。
这句话在法国文艺片里经常出现，可是却没有几个人懂得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
如果你觉得不够漂亮就去整容，如果嫌自己不够聪明就多做做数学题，如果觉得生活太过无聊可以随便找个人谈恋爱……
能够让自己快乐的方式有很多，可是却很少有人能够维持住这样的平衡。
所以你之所以不快乐，大抵还是因为很有事情你没有想象中的洒脱。
车内的气氛因为佐煜单方面的低气压变得压抑难耐，两个大男人确实没什么话好说。
莫谨成开着车，这个时间外面的阳光充足，他拉下挡光板，瞥一眼旁边的佐煜任由阳光直射他的眼睛。
--这天气明媚的都好像在跟他作对似的。
莫谨成抿了抿唇，思考了好半天才想出了一句极其老土的安慰话：“你先别着急，都这么多年了，裴瑟不可能说分就分，一时气话吧。”
其实这话莫谨成说的心里也没底，如果是别的女人的话倒还好，裴瑟的话……那个女人的冷静和独立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闭嘴别说话。”佐煜毫不领情。
“……”
车内又恢复了死灰一样的气氛，电台里女主播用好听的法语讲着伦理故事。
没一会儿佐煜又再次开口，好像刚才让别人别说话的不是他。
“就是这么多年……裴瑟从来没说过分手，所以这次我才害怕了。”
“我真他妈完蛋，我永远都不能像我哥那样优秀。”
*****
莫谨成送完佐煜回来都中午了，他们俩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李夏言这会儿饿了瘫在沙发上。
一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立刻冲了出去。
“老板你回来啦！可给我饿坏了！”
她堵在门口，故意不让莫谨成进来。
莫谨成啧的发出了一个单音，拍了拍李夏言：“我也饿了，快让开。”
李夏言当然不给他让。
“是你耽误我吃饭的。”她梗着脖子看着莫谨成，表情有点任性，又带点撒娇，“我不管，你得赔偿我。”
莫谨成低头看着她，觉得她这样子挺有趣，挑了挑眉。
“亲我一口我就给你煮饺子吃。”
莫谨成两只手还撑在门框上，闻言直接低头印上那张唇，结结实实的吸了一口。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认为单纯的亲亲这个女人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儿。
得到了老板的吻，李夏言蹦蹦跳跳的飞去厨房烧水煮饺子。
莫谨成跟在后面。
“饿了你怎么不先吃，不用等我的。”
“我干嘛自己一个人吃呀……多无聊。”李夏言把火开到最大，“而且饺子就刚出锅才好吃。”
莫谨成点点头，没什么多余的情感流露，早早的坐在餐桌旁等着了。
--李夏言无论做什么好吃的，他内心其实都是有一点期待的。
李夏言知道他喜欢吃自己做的菜，所以有时候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不管怎样这样也算成功抓住了他的胃吧？
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终于端上了桌。
莫谨成蘸了酱料咬了一口，瞬间被里面鲜而不腥的蟹黄牵住了胃。
“好吃吗？”
李夏言还没尝，抻着脖子满脸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
她超喜欢莫谨成夸赞她的。
“还可以。”莫谨成点了点头，脸上捕捉不到任何的惊喜表情，就只有他一贯的淡定慵懒，“能吃。”
“切。”
李夏言狠狠瞪了他一眼。
莫谨成把剩下的嘛半只饺子吃掉，抬眸望着坐对面的人。
“眼神收一收，我看见了。”
余光都能瞅见她过多的眼白。
李夏言听了立马换上一副狗腿的模样。
“没有在对你翻白眼啦。”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她见好就收，心不在焉的问：“佐煜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李夏言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的老板大概从没遇见过比安慰失恋的人更加困难的问题了。
“笑什么。”眼睫微抬。
李夏言摇了摇头，咬着筷子笑眯眯的说：“老板，你以后可要轻点骂我，不然我也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