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小厮笑着应和,满脸的谄媚。满眼的猥琐,开口道:“公子您还约了一位佳人?春风楼的莫姑娘?”
许武笑意渐渐淡下来,像是在思索着甚。这庄子里头有秘密,许武虽知道这事,却不是十分清楚的。许盛只吩咐了许武过来收账,别的甚都没说。
每月中旬都是收账的日子,许武都是来这边歇一歇。有庄子上的管家拿来账本,随手翻一翻,带回去给许盛便好了。今日出来前许盛还特意吩咐了一句,带着之前的账本一起过来。
“那便可是走水了?”老门房本是在一边瞧着许武的,忽的瞧见远处浓烟滚滚。指着远处便喊出了声,开口道:“瞧着好似是侧院的方向。”
侧院一般是放着庄子里畜生的草料,在远些便是围起来的畜生。已经渐渐深秋了,庄子上晒了不少干草。光瞧着烟的样子,便能瞧出来这阵势不小。只怕下人辛辛苦苦晒了这般久,还得从头再来。
“先去救火。”许武瞧了眼远处,转头对着身边小厮吩咐道:“把我的娇娇儿带去书房,少爷我先去瞧瞧火势如何。”
周士钦从沈府出来,抬手解开套着马车的白马,飞身上了马。等到平安出来,已经瞧不见周士钦的踪迹了。
“世子爷这是怎了?”马夫愣在一边,目送着周士钦离开,转头瞧着平安,开口道:“马车不要了?”
平安脸上都是着急,不理马夫的问题,向着坤和公府跑去。
朱大人换了官袍,出城门时还带走了两个守卫。几匹马自燕京离开,出了城便全力飞奔起来。周士钦狠狠抽了马鞭,马儿吃痛,瞬间便窜到前面去了。扬起的灰尘眯了朱大人的眼,落了一声叱骂。
沈熹到处翻找,寻见一摞半新的账本。翻开细细思索,上面都是些平淡无奇的家宅支出。细细一瞧,便发现了异样。
这一整摞的账本都是几年的,瞧着竟是一个月一本。可是这庄子地处眼睛郊外,平日也不见许盛带着家眷过来。那这般大的开销,如何想都是奇怪的。
“马六,你说着这小少年是放在老爷书房,还是搁在别处?”
两个小厮抬着小少年,一路来了书房这便。沈熹听着外面的声音,略微有几份慌乱。闪身便缩进一边的书架后面,隔着一排书,听着小厮推开门。
“少爷说的书房,这庄子里还能有几个书房?”马六面带鄙夷,已经先一步推开的门,开口道:“把你的心思收一收,小月心里是我。”
王五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也带上了两份冷意。一双小眼睛微微眯着,开口道:“这前面拐了弯便是老爷的小书房,你连着这都不知道还想跟我争小月?我实话告诉你吧,这荷包便是小月替我做的。”
两人搁下手中小少年,眼里都带了几份狠意。马六一贯是个心眼多的,忽的伸手抢过王五的荷包,转身便跑出了屋子。声音带着兴奋,开口道:“我要把这荷包交给少爷,你竟敢与少爷的后宅有染。”
“你给我站住。”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跑出了屋子。屋里便留了一个藏在暗处的沈熹,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少年。
沈熹听着外面声音消失,抬脚便出了书架。小少年被放在一边的太师椅上,整个人歪在上面。遂还是晕着,却是又几份不舒服。口中发出微微的叮咛声,止住了沈熹离开的步子。
“你且等等吧,若是有缘,便等我寻了证据再过来。”沈熹转头瞧着一边的小少年,对方遂听不见,却还是开口解释道:“那小书房不知有甚,我不敢带你一同过去。”
说完这话,沈熹便抬脚出了这书房。院中风有些大,吹起沈熹的一头青丝。沈熹轻轻唤了一声柳月,却久久不见回应。
这院子怕是整个庄子地势最高的地方了,沈熹能瞧见远处浓烟已经渐渐淡下来。只怕杜有德也拖不了多久了。方才听小厮说,许武已经来了。怕是这火一停,便会派人寻过来。
沈熹脚步匆匆,直接去了小厮所说的小书房。这屋子瞧着十分不起眼,若不是小厮说起,沈熹定不会以为这是许盛的书房。越是不起眼的地方,只怕才藏着惊天的秘密。
推门而进,入目便是一张桌子。沈熹立刻翻找起来,澄心堂的纸,狼毫的毛笔,瞧着便不是下人用的起的。沈熹四下翻找,却是甚都瞧不见。心中越来越着急,步子便乱了。一个不留神摔坐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膝盖撞在书桌一脚,疼的沈熹眼里泛酸。
无意间伸手,这才发现这桌子的异样。方才自门口进来,沈熹便觉得这书桌怪怪的,却是说不上来。此刻伸了手,竟然探到一个斜着的小暗格了。
这暗格十分精妙,镶嵌于书桌底部。与门口瞧,并不能发现异样。可若是坐再这里伸手,便能悄悄探得暗格里的东西。
许武去了失火的侧院,迎面便碰上这庄子上的大管家。大管家身边一个小厮,微微低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大总管背对着许武,厉声训斥着小厮,开口道:“你这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怎了?”小厮虽低着头,许武却正好能瞧见小厮委屈的脸,活像被许盛训斥的自己。许武瞬间便烦躁起来,梗着脖子开口道:“庄子上失了火,你不去救火站在这里作甚?”
大总管是许盛的心腹,深的许盛的信任,派来守着这庄子里的秘密。私造火药的进程都是有着总管瞧着,心下像许盛汇报。
“回大少爷的话,这庄子里来了外人,小人不放心便派来这小子守着。”大总管微微垂首,言语里一丝惧意都没有。像是说去今晨的早膳吃的甚一般,开口道:“小人斗胆问少爷一句,方才进庄子来的那人,可是与少爷有约。”
原本只是简单的一句,许武却听出了质问。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直直盯着大总管,开口道:“你这是在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