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快走吧。”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带着浅浅的不耐烦,开口道:“天都黑了。”
周莳敏脸上的笑意浓了几份,出门安抚了一阵才进了屋。沈熹隔着窗子,隐隐瞧见院里站了一个女子,一身男装打扮。虽然瞧着单薄,却全然一副没张开的小少年模样。
“殿下真是艳福不浅呀。”沈熹站在窗边,一点没有掩盖方才偷窥的样子,开口道:“那便是苏侧妃吧。”
周莳敏不见一丝异样,带着几份玩笑的口气,开口道:“三姑娘识得如烟?曾有人说过你与如烟相似,今日我细细瞧了瞧,眉眼都不像。”
“娘娘美若天仙,岂是我能比的。”此刻沈熹有几份烦躁,尤其是方才周莳敏说了已经拜过堂了。不知道周士钦发现了没有,此刻是不是正陪着宾客喝酒。遂声音冷硬的几份,开口道:“不如请殿下明示,有甚问题需要解答。”
夜色满进院子,人影已经有些瞧不清了。一阵过堂风吹进屋子,木质的门被吹动,一如沈熹的心,顷刻间炸起一片惊雷。
“三姑娘可知我成亲那日,运进城的兵器此刻在哪里?还有你去许大人庄子得了甚,与我说两句吧。”
沈月心里慌的厉害,为了避开沈明清,漫无目的乱跑起来。最后实在累了,停下步子才发现来了梅清小苑。此刻的梅清小苑瞧着十分安静,带着莫名的寂寥。
也不知沈熹此刻究竟如何,坤和公府有没有发现。沈熹是沈家唯一出嫁了的姑娘,沈月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是羡慕的厉害。自己如今的处境为难,想找个正经夫家,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可一直与兄长这般厮混,便永远只能缩在暗处。只是心里想着,脸上便带了泪意。
“大姐姐?”沈明容不知从何处来,远远瞧着沈月便唤了一身。见着女子一脸泪意,关切的开口道:“怎了?这夜有些凉了,大姐姐穿的单薄了些。”
听着沈明容的话,脸上羞愧的厉害。自家兄长做了这事,堂弟却是一片赤诚之心。语气带着几份试探,开口道:“你可有去坤和公府瞧瞧熹儿?”
“啊?”沈明容一脸疑惑,缓了一息才开口道:“姐姐有世子爷陪着,我去找她作甚?”
沈月闪避着沈明容的视线,细若蚊蝇的声音开口道:“你去坤和公府看看熹儿吧,今日这般慌乱,别少带了甚东西。”
“还请大姐姐明说。”周士钦出了梅清小苑,入目便听着沈月说了这话。吞吞吐吐的样子,瞧着便是知晓些甚,却不好直说出口。遂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沈月开口道:“熹儿到底在哪里?”
沈明容有些听不懂,见着周士钦心里十分诧异。已经夜了周士钦还在这里,那沈熹一人在新房里?还有周士钦的话,沈明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不知道。”沈月见着周士钦,不自觉后退一步。眼里带着惶恐,开口道:“我先走了。”
周士钦紧紧拦住沈月,声音是别人从未见过的冷硬,开口道:“你想清楚,若是熹儿有甚问题,我便踏平你沈家。”
“我真是不知道。”沈月哭出了声,嘴里只说了这话,低头推拒着周士钦的手,开口道:“你放开我。”
“放开。”
沈明清这才追上,便见着周士钦一双大手拉着沈月。女子隐忍的哭声清浅,一声声进了沈明清的心里。
周士钦被人一把推开,而后便是冷声的训斥。沈明清狠狠瞧着周士钦,开口道:“世子爷这是甚意思?我妹妹还未定亲,你这般怕是有些放浪了。”
已经有下人驻足瞧着了,沈明容给六两使了眼色,上前劝阻道:“大哥哥误会了,方才大姐姐没有站稳,姐夫便顺手扶了一把。”
沈明清冷哼一身,带着沈月离开。周士钦这才有机会,对沈明容说请了一切。今日从沈家接出去的不是沈熹,是一个不会说话是哑巴。直到此刻,沈熹还不知所踪。
几人匆匆离开,陆秉手中一只酒壶,翻上从树上下来。面容冷峻蹙着眉头,几息后翻墙离开了梅清小苑。
“我听不懂殿下在说甚?”沈熹心里一惊,脸上却是丝毫不显。素手执起一盏茶,开口道:“若这便是殿下绑我来的原因,那您怕是绑错人了。”
周莳敏瞧了眼窗外,不甚在意的开口道:“不急,说不定三姑娘再住两日便想起来了。去岁世子爷与三姑娘在花灯节上大放异彩,那可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今夜没有世子爷,还请三姑娘细细思量方才我的话。”
还不到花灯节,如烟便闹着要去看,周莳敏便答应了下来。此刻已经过了许久,周莳敏今日该说的话也说了,便出门陪着如烟去了街上。
沈熹一人在屋里,强撑着周莳敏离开,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一般。兵器的事是周士钦的做的,沈熹只晓得是在周莳敏大婚那日,别的甚都不知道。前几日的许家庄子,沈熹还是有几份信心的。一身男装无人识得,最后的大总管还被周士钦杀了。只要稳下心,便还有机会。
虽然是这般想的,可沈熹心里暗暗想着周士钦。前几次危急时分,都是周士钦突然出现。此刻沈熹能这般镇静,心里早已不自知的有了依靠。
周莳敏还未出了府里,迎面便撞上了陆秉。醉醺醺的男子,如烟下意思躲在周莳敏身后。等周莳敏安顿好如烟,回头便瞧见陆秉一人靠在柱子上,远远瞧着有几份落寞。
“殿下,我有事求你。”陆秉先是行礼,不太常见的严肃瞧着周莳敏开口道:“还请您据实已告。”
周莳敏与陆秉算是自小的玩伴,两人平日便是朋友相待。陆秉是个有分寸的,不卑不亢便是一贯常态。今日这样的陆秉,是周莳敏不常见的。旋即也带上了严肃,开口道:“怎了,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