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氏冲动的行为最后被秋阳劝服,她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映雪这狐狸精,而是璟澜。映雪的威胁仅仅是对她,而璟澜的威胁,很有可能殃及璟云天。
璟云天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信念,所以,她一定要帮璟云天除掉璟澜,哪怕是牺牲性命,在所不惜。
她对秋阳比划了一下,要梳妆打扮,秋阳领会。
一番刻意梳洗后,玛氏已恢复到往日的端庄,只是半张脸都藏匿于纱布之下,分外难看。
“夫人,你这是要去?”秋阳不解的问了句,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意识到夫人没舌头,她讪讪闭上嘴,乖乖的跟上去。
璟澜准备好药材,正打算研习炼金师,听到有人敲门,她快速收捡好药材,见是玛氏跟秋阳,她迟疑了数秒,然后将两人请进来。“玛氏,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休养,跑我这来探望作甚?”她跟玛氏之间,不至于有这么好的交情吧?“瞧这记性,我忘了表哥割了你的舌头,你不能说话。好在他没砍掉你的手,还能写字,等着,我拿些笔墨过来。”她故意将表哥二字说得很重。
玛氏脸色微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去。
璟澜将笔墨递给玛氏后,坐下来,问道:“找我什么事?”
玛氏被映雪拿针刺过腋下,所以接笔墨时,手在颤抖,她用尽全力在纸上写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现在你可开心了?
扭曲的一行小字,不难想象玛氏心底的嘲讽。
璟澜疑惑:“开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玛氏早猜到璟澜不会承认,她又继续写着:敢做不敢当吗?雪儿尸体内的蛊虫是你故意引起璟藤的注意从而废除我的族长夫人之位!
璟澜不予否认,“对呀,不过这不能全怪我,谁叫璟诗雪体内的蛊毒发作不是时候,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付映雪,我才顺便……”她扬起流光溢彩的眸子,十分得意。
玛氏潦草的在纸上写了一个‘贱’字,横眉冷对。
“要是我不说出点意外的事,恐怕对不起你对我的评价了。”璟澜不以为怒,柔和一笑:“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伤这么重还来找我,质问我缘由对我恨之入骨,肯定另有所图,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为了表哥璟云天而来的?”
玛氏不安的心陡然射到嗓门口,她惊讶璟澜的聪慧,竟然一下猜中,黑瞳放缩特别惊讶。
璟澜打了个响指,继续:“璟诗雪死了,你想趁机接回亲生儿子璟云天!好让他光明正大活在世璟府,继承族长。哎,可惜的是,你的一片好心,璟云天不理解,反倒还亲手割掉你的舌头,啧,这个不孝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收拾他!”
‘亲生儿子’四个字彻底瓦解玛氏心底最后一层防线,这是她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被轻而易举揭露,除了震惊,还有的恐慌!就连隐藏在袖中的匕首,不小心掉出来,她手忙脚乱的写出胡说两个字。字迹深重,字体庞大。
璟澜眼光不屑扫过落到地上的刀,轻讽:“呵,你是想杀我还是想自裁嫁祸给我?可惜手法太低端,我压根就瞧不起。滴血认亲的事已经做过一次,我没兴趣再来一次。”顾盼流转,遗落出万丈光芒,“我有胆让你进我屋子来,自然有法子应对所有你可能做的事。我警告你,做任何事之前先考虑清楚,你自个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到你那宝贝儿子……”
玛氏额角轻低,这不仅是威胁她,更是威胁璟云天。五指并攥,眼中隐隐约约渗透着怒意,最终,担忧落笔在宣纸上写五个大字,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爹知道侄子,是自己女人跟自己兄弟的儿子,还瞒他这么久。他会怎么想?就算他再顾及玛家,这心里也容不下你生的璟云天吧?”璟澜深幽的眸底,潋滟出几许微光,逐渐泛开。
指尖的毛笔滑到地上,砸出一圈墨迹,晕黑了地面。玛氏呆滞的眼睛慢慢模糊,别说她被废了,就算是在以前,心肠狠毒的璟藤若知道璟云天是她跟璟康的儿子,肯定要手刃她跟璟云天,连璟康的尸首,决不放过。
她怨恨的盯着璟澜那张倾城的容颜,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无动于衷看着璟澜这么贱女人去璟藤面前揭穿,要么她冲上去杀了璟澜,侥幸成功是好事,万一失败了,惹怒璟澜的下场与惹怒疯狗的下场无异。心神意乱的她内心踟蹰不已。
玛氏复杂的神色被眼尖的璟澜逐一洞悉,璟澜哂笑着:“还不肯死心想着法子对付我?尽管来,在你跟我同归于尽之前,我还告诉你一件好事。”
玛氏心神不宁,仍忍不住好奇的听下去。
璟澜红唇微张,“先前璟云天找我之后,你请我去你的院子里,拿出五个卷轴给我选。你可还记得?其中有一个卷轴的名称是假死复活药,你早知道丹药在炼制的过程中有些问题,却故意不说。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世璟府的废材,要这看不懂的卷轴有什么用,在回来的路上,我遇到璟云天了,然后爽快的送他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假死复活药落在璟云天手里了,她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处心积虑的谋划,最终谋到她自个的儿子身上,气死她了。拱手抓在椅子上,筋猛然崩起来。有话不能说有苦不能撒的感觉,着实憋屈。
“瞧瞧,这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模样。我知道你很想杀我,我一点都不害怕,求杀。”璟澜伸出秀美的白脖,示意玛氏掐上来。
玛氏心里冒出无数念头想要杀了璟澜,可心中惦念着璟云天炼的卷轴有问题,她要想办法告知璟云天,于是,落荒而逃。
璟澜唇畔露出唯美的笑容,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玛氏都自身难保还惦记着璟云天,如果璟云天知道一无是处的哑巴玛氏是他的生母,不知丧心病狂的他,认,还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