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澜看封瀮绝的神情不对劲，瞟了向离一眼，示意向离不要多话。
“璟澜，你怎么看。”良久沉默后，封瀮绝问璟澜。他身为当局者，作为旁观者的璟澜肯定比他看得更清楚。
“我？”璟澜错愕，抿了下娇唇，说：“这只不过是我的想法。步仁自投罗网故意被你抓来，又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在牢狱中，这证明，步仁计划中，从头到尾不止他一人，还有其他。想想他先我们从藏书阁脱身后，祭祀大堂的出口被焚。”
“你的意思是璟凌花杀了步仁？”封瀮绝按照璟澜话中的意思推想。
璟澜矢口否认，“不，她只是最有可能，而且，以她的身份跟灵力，能轻而易举混入这里。”
“在来的路上我仔细问过士卒了，士卒说，从你审讯完步仁后，就没人进来过。”封瀮绝看向璟澜的目光变得幽深。
“怎么？你该不会认为是璟澜杀了步仁吧？”向离有些恼怒。
苏婼嫣从向离替璟澜鸣不平的行为中看出，向离喜欢璟澜不由自主的态度越来越明显。这样下去，不管是对璟澜、还有寒陵王、甚至是他自己都是伤害。而她，只能看着向离被感情折磨得遍体鳞伤。
封瀮绝跟璟澜相处的这段时间，对她的为人很是了解，毫不犹豫反驳向离的话，坚定的说：“怎么会，我相信璟澜。我只想知道璟澜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凶手要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璟澜？”
向离一手搭在封瀮绝的肩上，“没错，封族里有人想杀了步仁，又对璟澜怀恨在心的，除了给你带绿帽子的夫人璟凌花，真没别的。不如把她叫来，问问看？”
封瀮绝被向离说得一无是处，心里很不悦，推掉向离搁在肩上的手，下令，“来人。去，给我把璟凌花找来。”
然，从派出去的士卒带回来的丫鬟那里，得到这样的消息，璟凌花昨晚被刺客袭击，受了重伤，卧床休息。
“有刺客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封瀮绝长袖横飞，脸上满是怒火。
“族长，不是奴婢不禀告。是夫人说，她做了对不起族长的事，族长心里没有她，说了不管用，也不让奴婢告诉你。”丫鬟声音很小，生怕封瀮绝会因这事处置她。
封瀮绝的怒意没有熄灭，“从祭祀正堂失火到现在，璟凌花在哪？”
“失火的时候夫人带了些人救火，后来一直呆在屋子里。”丫鬟如实相告。
“刺客出现的前后璟凌花也一直呆在屋子里？”封瀮绝继续追问。
丫鬟挠了下脑袋，想了许久后，肯定的回答，“嗯，最近这段时候，夫人一直由奴婢随身侍奉的。”
“随身？”封瀮绝正起脸，“这么说来，你见过刺杀璟凌花的刺客？”
丫鬟见封瀮绝神色很严肃，便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讲出来：“这……奴婢没看清刺客的长相，记得有黑影从木窗那飞出去，待奴婢走近查看时，黑影已经不见了。转身，夫人身上有多处被剑割伤的迹象，晕倒在房里。”
璟澜抓着小丫鬟的胳膊肘，紧蹙娇眉：“按照你的意思，你只看到了刺客的背影，没有看到刺客的正脸或者是眼睛？”
丫鬟被璟澜的举措吓到忙着点头。
“线索又断了。”封瀮绝轻叹了一口气，命令丫鬟：“你先回去，好好照顾夫人，有其他的事，我再传你过来。”
“是，奴婢告退。”听到封瀮绝同意她离开，连声音也高了几分贝，粉色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璟澜觉得眼前这个丫鬟有些怪异，便把守在璟凌花院子周围的侍卫都传来，一一询问，他们声称看到一个灵力深不可测的黑衣人飞出去，速度极快，都追不上。大同小异的是，这些侍卫跟丫鬟一样，没看清刺客的正脸。而且侍卫护院的方位都有，刺客从木窗跳下来，这么多侍卫绝不可能每个人都没看清楚。总不会有人套着黑布裹着整个脑袋行刺吧？
封瀮绝轻推了下璟澜的后背，“璟凌花跟步仁之间肯定有关系，现在步仁死了，她受伤了，还有谁能逍遥法外呢？”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兴许，舞姬还活着。
“你不去关心下你受伤的夫人，问我做什么？”璟澜身形不稳，往前迈了一小碎步，褶皱的裙摆翻卷成花。
“关心她？你当真我是好脾气什么都能忍？”封瀮绝自嘲的笑道：“她背着我跟步煌珏暗地里苟合，让我颜面尽失，受尽族人耻笑。我没让她滚出封族，对她算是仁至义尽。即使知道上次纵火的事跟她有关系，我不追究是懒得多看她一眼。”
向离不懂纠结的封瀮绝到底怎么想的，“你那么讨厌她，赶走便是，既不废除夫人之位还留在封族，岂不是碍自个的眼。”
“世璟族不复存在，我赶走她，能去哪？只会让她借着封族的名义到处惹是生非。”没有了舞姬，璟凌花对他来说，有没有一样。
“去看璟凌花又不是让你跟她重修旧好，只是问下具体的情况，查查璟凌花的院子，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璟澜瞥了一眼封瀮绝，低头查看牢笼，锁完好无损，没有撬动的痕迹。以红纱的长度来看，就算加上手臂的长，也到不了铁栏。究竟步仁脖颈上的红纱是死了后再缠上去还是凶手勒死步仁后剪了一段？“族长，你去查璟凌花，我找仵作来验尸。”
封瀮绝不情愿，“还是你去差璟凌花吧，毕竟你们从小在一起，你对她比较熟。”
璟澜笑问：“我从小就讨厌她，在封族跟她结下不少梁子，你不怕我跟她把封族闹得天翻地覆？”封瀮绝对璟凌花有排斥，去了会错过重要的细节。她去的话，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不管谁去，都不合适。
“封族已经够乱了，你再闹也无所谓。”封瀮绝的口吻风轻云淡。
“那好吧，既然你躲璟凌花跟躲瘟疫似的就我去。记得把仵作验尸的详情告诉我。”璟澜还不忘提醒，“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看探望下受伤的族长夫人？”美目流连在苏婼嫣跟向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