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到慕容庭的府邸。
璟澜伸手敲了下冰块,“小寒寒,先给慕容傲天解封,我要严刑逼供,看这卑鄙的贱人把我师父藏哪去了。”
站在璟澜身后的药尊,满眼动容,艰难的迈了一小步,轻唤:“璟澜,我在你身后。”
耳畔听到熟悉的声音,璟澜惊愕之余,欣喜若狂,猛地回眸:“师父,你,你不是被慕容傲天抓走了吗?”
“嗯,是寒陵王把我救回来了。”药尊回想上次解除封印后,只看了璟澜一眼就被慕容傲天派人威胁带走,面对面话都来不及说一句。而现在,他不仅听得到璟澜的声音,还看得到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这样的感觉,他很满足。
手颤抖举起,快要触碰到璟澜娇柔的面容,突然收回,尴尬的笑了下。
“你不应该叫师父,他是你生父。”寒陵王纠正璟澜的说法。
“父亲?药尊不是你的父亲么,小寒寒。”璟澜怔了怔,失了神。
寒陵王一时难以解释,便把发言权让给药尊:“你是她的父亲,还是由你来说吧。”
“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受了委屈。”药尊声音哽咽了,“被封印在你身体里的这段时间,我的部分记忆,也随之被封印。所以不记得你是我的女儿。至于寒陵王,他是我的养子。”
璟澜摇头,抑制情绪,勉强撑起一丝笑意:“至少,我知道生父不是卑鄙到随时能将我的性命幸福成为换取利益的璟藤,而是名震大陆的至尊炼金师,我很满足。不过,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我的身体里,我的娘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是世璟族的三小姐?”
“这些,说来话长。”药尊被慕容傲天囚禁在壁画后,遭受穿骨之痛后,又被蒙面女的蛊虫所咬,后来帮暮雪炼丹药后,顶着虚弱的身子看璟澜比试。体力透支,于是,他半趴在藤椅上,继续:“十多年前,正值风华正茂,我已经成为名扬大陆的至尊炼金师。这个身份给我带来的,不仅是名誉,还有灾难。
你应该记得封香菱吧,她对我一见钟情,甚至为我不惜被封族驱逐,我对她单单只有欣赏的意思,不曾想过,我的出现,害她万劫不复。
你的母亲祁薇,跟我本来是两情相悦,以为我跟封香菱好过,伤心欲绝。璟藤趁着祁薇伤心难过之际,死缠烂打追求他,还不惜撒谎哄骗祁薇,说我爱祁薇的话,会为他放弃一切。单纯的祁薇,信以为真,变答应璟藤的要求。我一心以为祁薇移情别恋,在她成亲的那晚醉的不省人事。
而璟藤利用与祁薇成亲的机会,连同封族,商议逼迫我交出长生不老丹药。(封族答应联手的理由与封香菱有关。)祁薇听到这个消息后,不顾一切找我。
被酒麻痹的我,以为这是祁薇编织出来赶我走的借口,全然不信。祁薇眼看着世璟族和封族两族人要对我不利,便将我封印在她腹中的胎儿体内。从此,我的脑海中再无她的记忆,只记得那一抹白色倩影飞舞。”
璟澜听得有些懵,“你的意思是我娘成亲之前,已经有了身孕?”
“嗯。”药尊坦白承认,“她跟我好过……”
璟澜窃喜出声,“没想到你曾经还是个风流人物呢。”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有保护好,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药尊微低下头,这大概是璟澜,迟迟不肯喊他的理由吧。
“这……但是的情况我不清楚,不能评论。”璟澜能从压抑的语气中,感觉到药尊悲伤的心情。或许对药尊来说,被封印忘却痛苦的这时间,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不念,不想,不会在乎,不会心痛。
药尊猛地咳了几下,肩上的伤口,又裂开,血液透着衣服,漫出来。
璟澜半跪着,小心翼翼解开药尊的衣领,伤口很深,肉由里往外直接翻出来,没有结疤,是新伤。“这是不是慕容傲天对你做的?”
“他怕我跑了,便用铁链穿透我的肩骨。能支撑我熬过痛苦的信念,是你。”药尊强忍着璟澜上药的刺痛,皱起眉。
“好,我这就让他跪在你面前磕头认错。小寒寒,解除冰封。”璟澜清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她跟慕容族之间,早该做个了结了。
药尊拽着璟澜的衣襟,凌乱的发丝飘荡在他的脸庞,无形中有股苍凉与孤寂。“比起报复慕容傲天,我更在乎的是你。”
璟澜僵住,随即意会,另一条弓起的腿直直放下去,往地上磕头,“爹。”
“快起来。”药尊揉了揉眼,扶起璟澜。
“十几年未尽孝道,我有错。”璟澜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这才起身。
药尊心疼璟澜,不忍责备,尽量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有错的是我。”
此时,寒陵王已经把解除冰封的慕容傲天抓过来。
“好感人的一副认亲场景。真叫人感动。”慕容傲天不忘讽刺,胡须上的冰渣随着嘴唇的轻动,掉落下来。
寒陵王勒紧慕容傲天的衣领:“我们赌命的事,搁在一旁。先算下你灭世璟族,抓走并且囚禁药尊这笔账。”
“呵,我人都在这呢,要杀要刮随便。不过有件事,药尊,你肯定不知道。”慕容傲天说到这,眼底眸光森然。
“爹,这种人的话不可信。”璟澜劝道,到这个份上所说的话,要么是为了活命,要么是在死之前,故意说出让人难受的话。
慕容傲天见药尊兴趣不大,故意透漏一点:“是关于祁薇的事情,你就不好奇,她安置好你之后,她的下落吗?”
“你知道?”药尊神色渐冷,眼皮子不安的跳动。
慕容傲天仰天长笑,声音狂妄刺耳,面目狰狞。“当然,她生下璟澜后,对璟藤冷若冰霜。璟藤觉得无趣,便把祁薇以几颗珍稀丹药的价格转卖给我。我为了从祁薇那得知你的下落,千方百计逼供,其中,也包括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