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是不停地绕圈，我也不会自恋地以为堂堂孟大总裁想把我怎样怎样的。
之前监控室的事情仍在我脑子里徘徊，看他的样子，当时应该只进行了一半，而现在他这样一圈一圈地绕，应当也是因为那事吧。
“我们去哪？”我不知道问这个合不合适，但我莫名其妙地还是问了。
孟衍之倒是干脆得很，“你的那位前男友去哪，我们就去哪。”
五分钟后，车子猛得驶入了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
他没有开车灯，但车速却极快。我就这么两眼一抹黑地望着前方，咬着唇，死死抓住安全带和车门上方的把手。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打着盏黄灯的小门。
车速放缓，最后，在那小门前停下。
“你是想跟我一起进去，还是在这儿等着？”孟衍之熄了火，扭头看向我。
借着小门上昏暗的灯光，我只能勉强看清他的一小部分侧脸。至于表情，恰好埋在了阴影里。
而这样的孟衍之，竟充满着异样的魅力，恍若一暗夜的精灵，危险，却又引人遐思。
我一时看得着迷，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孟衍之倒也不着急，就这么任由我看着，直到那门里边传出一声猫叫，他才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我瞅了瞅前面的高墙，又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无奈地抿了抿嘴。
虽然我很不愿意一个人呆在这黑不溜秋的空间里，但要我穿着晚礼服翻墙？
确定我不是去拖后腿，当炮灰的？
“我还是在车里等着吧。”我说道。
孟衍之一笑，揉了揉我的脑袋，那温柔的感觉，叫我差点以为车里的人被掉包了。
据他后来回忆，这个时候的我，像极了某只求安抚求拥抱的小猫。
之后，他打开车门。临下车前，他又探到我面前，轻道，“刚才那四个人，就是你想的那样。”
“哈？”我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监控室里的那四个人。
我想的那样……也就是说都死了？
我凝着孟衍之灵活翻墙的背影，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可以这么轻松地取人性命？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好在我也不是没事做。
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把上一世的经历翻出来细细回忆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有什么不对劲的。
小巷子里，昏黄的灯光一跳一跳的，仿佛一台老电影的放映机，回应着我心底的疑问。
突然，“砰！砰！砰！砰！”四声枪响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而后，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越来越近，似乎就是冲着我这边来的。
我登时坐直身子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
没多久，墙上利索地翻下来一个黑影，动作极快地拉开车门。
只不过，他拉的是副驾驶。
“过去，开车。”
他解开我的安全带，单手把我推到驾驶座上。
我正想问问什么情况，鼻尖下便忽然钻入了一丝血腥味，紧接着蔓延全车。
这下什么也不用问了，很明显，这家伙受伤了。
“快点，他们过来了，想吃枪子？”
我脸色一沉，拿出有史以来最利落的身手，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由于这巷子的宽窄正好只能容下一辆车，我们要出去，就只能一路倒了。这样子的开法，我活了两辈子，也只在电影里看过。
如今要我来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简直跟玩命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我们没有选择。
几乎是车子倒退的一瞬间，一颗子弹便“砰”一声打在了引擎盖上。
如果说本来还有些顾虑放不开手的，那么这会儿，我可没时间想太多了。心一横，专注地盯着巷子口那微弱的光芒，油门就狠狠踩了下去。
……
“好了，没事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我只记得眼前的景色不停变换。
我们出了巷子，然后调转了方向，开上了一条笔直的大马路。四周的景物从高楼大厦慢慢变成低矮的树木，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几间矮屋。
起初，枪声还很密集，有不少打到了车子上，但后来，随着两边景物的飞速倒退，引擎的嗡鸣声渐渐取代了砰砰作响的枪声。
孟衍之清冷的声音传入我耳里，犹如一盆冰水泼下，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登时抖了一抖。
“停车吧。”他又说。
而我，就这么机械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眼前的景物不再动了，然而我仍死死地盯着前方，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不愿放松。
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掌抚上我的双眼，遮住我的视线。我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睫毛在他手心里刷了刷，也弄得我自己痒痒的。
至此，积压在心头的恐惧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瞬间宣泄出来。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脱离地瘫软在椅子上，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
“你很好，于心悦。”耳边低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愉悦。
我无力地勾了勾唇，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偏头看向他，“这下，算是公平交易了吧？”
“如你所愿。”
孟衍之顺手又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瞪了他一眼，却懒得再弄开了。
双手还在颤抖，根本使不上力了。
我靠在椅背上，扫了眼孟衍之。他的左臂似乎受伤了，浓重的血腥味早已掩盖不住，充斥着整辆车子。可这家伙却浑然不觉似的，神色间半点不见痛苦之意。
当然，他的问题根本用不着我担心，因为没过几分钟，左于的车子便呼啸而来了。
当我看到左于从对面的车子里走下来时，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什么时候叫来的？”
孟衍之挑眉，“就在你开车的时候。”
所以，我刚才是有多专注啊？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第一次这样开车吗？”他俯过身，帮我解开安全带。
“不然呢？”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这家伙，我需要这样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