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金杰一路狂叫,孟家看守的人还是没能赶上堵住他。
所以十分钟后,V博上出现了好多个,从不同角度拍摄到的,郑金杰和徐铭出现在盛业港口之内的视频。
港口中也有工作人员,他们只是普通的打工者,因而并不知道内幕。在不知内幕,而自己又属于那杀人案的关注者之一,会怎么做呢?
不出片刻,这两人便被“热心”的港口工作人员们摁住,扭送到了随后赶来的警察手上。
此事之后,民众对这个杀人案的关注度更上一层楼。
因为嫌疑犯是大家合力捉住的。而这里的“大家”,统称为网民。
自己亲手捉的,自然希望是立上一大功。
于是乎,在网民空前的关注下,C市警局即便想在此做些什么小动作都不大可能。任何超出正常程序范围的动作都会被人扒出来恨批一顿。而且孟家也不可能会为了他们俩个小人物付出多大的代价。
古人云:屋漏偏逢连夜雨。
对被拘留的这两人来说,这句话实在不要太贴切了。
这两人才刚被拘留进警局没到半日,警方就成功锁定了徐铭当初买的凶手,并将他逮捕。
这种人,拿钱办事,欺软怕硬,嘴上很不牢靠,警察稍一威胁,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供出来了。
果然,给他钱让他去杀人的,就是徐铭和郑金杰二人。那人还声称郑金杰曾跟他一起去过杀人现场,因而在死者那儿留下了指纹。
之后,警方拿着证据去审问徐铭二人。
大约是觉着大势已去,徐铭态度较好,率先认罪了。
可郑金杰就是个不懂事儿的了。
他非但不坦白从宽,竟然还用妄想用金钱贿赂警察。
这事一被报道出来,那是全民激愤啊。网上的喷子你一句,我一句,光用口水都能将他喷死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我们办事都是给个痛快,你这是生生地凌迟啊!啧啧,可怜这个郑金杰呀,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最多也就吩咐几句话,竟然被你整成这样,啧啧,上辈子得罪了你祖宗十八代吧。”
左于看着笔记本里的视频,嘴里感叹不止。
我撇撇嘴,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别说的你们好像活菩萨一样,在我面前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还是算了吧。”
郑金杰本来就是一切事件的主谋之一,他不动手不代表手上就不沾血了,我不过是信不过警方,提前做点事情帮他暴露出来罢了。
只要结局不变,过程,就不要在乎了吧。
几天后,杀人案的结果出来了:证据确凿,徐铭和郑金杰确认为此案的主谋。
杀人案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
而于氏,在杀人案结果出来之时,就在网上发布了一个通告,将徐铭和郑金杰逐出于氏,永不录用。
徐铭被开了,他接手的项目总要有人管。没有郑金杰的董事会一致通过,将裘力那项目转到我手下。
虽然我早就料到他会在这个项目里动些手脚,但不接不知道,一接吓一跳啊。
翻着办公桌上堆积成山的项目资料和报表,我不免一阵心惊。
比上一世更加彻底,更加疯狂,若是没有爆出杀人案这事,裘力这个项目能将老爸直接送进监狱!
垠风的案子不成,这便是徐铭的最强一击。
他一边伪造假资料糊弄公司董事会,一边和裘力那边练手,想要来个钱货双收,直接动摇我们于氏的根基产业。
吃里扒外,釜底抽薪。
“把这些送上去给董事长看看,裘力这个项目我们需要重新谈过。”我把整理出来的相关资料,递给何盛。
何盛应了声,表情非常严肃。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道:“组长,咱们垠风的调查也是徐经理一手安排的,你说那份图纸,会不会是他偷偷调换的?”
我瞧着他惊疑不定的神色,好笑地一挑眉,“现在才想到,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疑点了吗?”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我曾经好几次提醒过他吧。只是他一直把徐铭当成赶超的对象,不希望往那肮脏的方面想罢了。
这次的杀人案应该说是完全颠覆了何盛心目中的形象。
再提起时,何盛就有些懊恼了,“可我……那身后还是觉得应该不至于……组长,你说徐经理跟于氏又没有仇,至于做成这样吗?”
是啊,重生之出我也总是这么问自己,我们于家到底怎么得罪徐铭了,让他这么一步步处心积虑,要吞食我们于家的财产,要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
苦思数夜,回忆了过去了点点滴滴,最后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是没仇,但贪心比仇恨更可怕。”
仇恨还有个终点,可贪心,永远没有终点。
何盛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我的目光深了深,什么也没说,便上去给老爸送资料了。
之后的一周里,我差不多要把公司当家了,从来没有这么忙过。手上垠风的项目并没有因为徐铭的落网而告一段落,孟更之依旧咄咄逼人,裘力更是棘手。
通宵了好几个晚上,直到孟衍之一个电话打来,直接把我从公司拖了出去。
“于心悦,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的公寓里,孟衍之俨然一副主人之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睨着我。
虽然他坐着,我站着,但他依旧把“睨”这个字诠释得完美无缺。
“是有,不过都还在意料之中。怎么了,有什么变故?”我奇怪地问。对于他的自来熟我已经可以做到完全忽略了。
“哼,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我以为他找我是孟家那里又有什么变化,要调整计划,所以在他的冷脸之下,我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有哪些地方处理得不妥的。
但没有。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只好把问题再抛回孟衍之那儿,“我都处理手上的两个项目,没发现什么问题啊,怎么了?”
瞧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我一度以为事情严重了。
结果顿了几秒,孟衍之忽然轻勾起唇角,呵了一声。
“通宵了几个晚上?”
这算什么问题?
大约是连日的工作把我脑子给工作糊了,面对孟衍之这么明显的问题,我竟然还仔细回想了下,然后傻傻地疑惑道:“两三晚?”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我绝不会这么回答。至少得想个说起来好听一点的答案,以求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