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手上又多沾染了几个人的鲜血,不过又会让顾墨堔更加憎恨自己,她还不至于愤怒的愚蠢的地步。
时间一秒一秒的划过,唐颖璐以卑微不堪的姿态处于安静中。
秦海棠车的她的头发,用力的向墙上撞去。
大脑变得恍惚,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接受着这种疼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内可以好受一些。
满地碎发,嘴角被抽出了血腥。
兰慧终于忍不住豆大的眼泪从眼角处滑落。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离开医院。
她难过地望着现实,知道已经没办法再改变什么,任由腥风血雨,地动山摇。
她多想张嘴说话,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她想喊唐颖璐的名字,也想替她承受那种痛楚。
可心内的痛楚,是谁都没有办法帮她承受的,她所经历的走过的路,她所得到的,那种种宠爱,她所被爱着,那深爱她的人,没有人可以替代,世上只有一个唐颖璐。
顾墨堔所爱的唐颖璐。
昔日里,那个大男人所撒的娇,堂堂总裁变成了幼稚的小男生模样,会嘟着嘴,会想尽花样,想用尽心思,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他想要特别近,特别近,近的谁都没有办法将她们分开。
有次顾墨堔忽然心血来潮,看见了杂志上,红裙女郎。
他坏笑的看里边的唐颖璐,似乎又有了什么小心思,慢慢的凑上去,搂住她的细腰。
“小娘子,我想看你穿裙子。这样的,你穿上肯定好看。”他当时的表情,用唐颖璐的话来描述,就是一个色色的老头,猥琐的样子,又老又色,又色又老。
平时她的装扮属于那种半熟女生,少了半分青涩,多了半分成熟,面孔可爱又惊艳,不失甜美又多韵味。
她看着杂志封面上的明星,一袭红裙十分扎眼,她缓缓地摇摇头。
唐颖璐很少穿裙子,就算有,也都是棉布运动款,或者是裤裙,习惯了,赤裸裸的光着大白腿,享受着夏天的炎热和美好。
有时因为工作要穿上工作装的黑短裙,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这种夸张透露女性柔美的风格,似乎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顾墨堔见他不同意,一点委屈有些撒娇的嗔怨,“我就想看看你穿裙子的样子。”
好看的长睫毛一闪一闪,深邃的眼眶中,一盏星在闪耀,水汪汪的融化了她的心。
“好。”唐颖璐笑了,忍不住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顾墨堔很高兴,开始张罗此事,“我要找人专门给你设计一条与众不同的裙子,最适合你的。”他一分钟都没有耽误,拿起电话便给神秘黑衣人传达此事,令他快速完成。
女孩儿从小到大,似乎要拥有几百条裙子,而他却为了这单单的一条,竟要动用知名的设计师来专人设计,亲手剪裁缝制。
那段时间他很忙,认真的看着黑衣神秘人送来的设计图稿,比划着思索着,修改着,似乎这件事儿比他的生意还要重要,还要上心很多倍。
他要宠化唐颖璐。
把她装在心内,唯一的人。
没有什么比这个名字更重要。
如果被Givenchy的首席设计师pandora知道,这几条空运来的精美绝版裙装,由一个身材体型都不达标的普通女人穿上,她会有多失落,并且,观看者也只有一个人。她辛苦的作品就这样,消匿在江湖。
顾墨堔开心地笑了,他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仅仅想看她穿裙子的模样。
仅仅只想一生,只宠爱一个。
此生若无你,宁可形影单只,应可以记忆为伴,此生无恋。
唐颖璐的嘴唇几乎都已经咬破了,那些回忆太美太伤人,此生有幸被如此宠爱,哪怕是死,哪怕支离破碎,也在所不辞。
她的眼睛里再没有光亮,瞳孔也没有了焦点,呆呆的,任人宰割,没有了支架的力气。
从没有为自己奢望过什么,甚至连美满的家庭,都没有去憧憬过。
那么随意的,任命运去敲打蹂躏,怎样,都好,怎样,都可以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守护住奶奶,她不想再去伤害。
本身,它就是一种伤害。
她的存在就是罪恶的根源。
从她,由一个细胞,演变为一个生物,她本能的驻扎就是一种错误。
带给了多少人阴影。
成为了无法抛去的负担。
从幼小时期,心灵,早已被践踏的,破碎不堪,再无完整过。
秦海棠狠狠地连续在她脸上扇了几巴掌,白皙的脸蛋儿,似乎要渗出血般火辣,弱小的身子紧紧地支撑住最后一口喘息。
嘴唇被咬出了血,口中一阵猩咸。
「再多坚持一秒,多坚持一秒,就可以多属于你一秒钟。
——唐颖璐 」
用凸透镜将光聚焦于皮肤3秒钟,借以测定疼痛感觉的方法。将聚焦热线从远逐渐移近皮肤,当开始从热感转变为痛感时,此时的热量即为疼痛阈值,其单位是Dol,以gmcalseecm表示。
疼痛的单位在医学角度上以dol来表示,以表皮的疼痛作为基准,可内心的疼痛是否也可以用dol来表示。
又有谁能明白,被掏空,被撕裂,被活生生的剥夺回忆的痛楚。
无边无际的折磨,让顾墨堔吾知疲倦,不明黑天白日的埋头工作着,他不容许有任何空闲的时间,只有这样,才可以短暂的麻痹。
每当想起那个人,想起那张如花靥般的笑脸,便会无法控制的疼痛撕扯,让他陷入无边的深渊。
他甚至开始畏惧光亮,终日带着漆黑的墨镜,死活不肯摘下来,他的心如冰冻,无法再充血扩充搏起。
行走的,运作的,思考的,已经成为一种驱壳在世间苟且。
没有人再敢提那个名字。
那个血淋淋,残忍的名字。
唐颖璐夺眶而出的样子令人特别的心疼。他呆坐在床边怔怔的望着天空,反思着自己的伤害,不过就是最基本的担心而已,为何她却那么难过,又让她难过了呢。
淅沥的小雨从天而降,清爽的风拂过窗,些许雨丝冰冷的砸在他的脸上,他呆呆地坐着,有一种酸楚浮上心头。
天空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光亮,星星都不知去了哪里,月亮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升起,他沉浸在这种黑暗中,也没有开灯。
沉重。
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