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灵机一动,知道这时候不管说是跟佣兵团一伙的,还是跟老者他们一伙的,都难逃一死,于是干脆说是来投奔乌龙岭的。
这样一说,果然乌龙帮的人脸色有所缓和,一个个都不再满脸杀气。
“大当家的,要相信他俩的话吗?”周秃子大大咧咧的问道,只要大当家说一声不相信,他随时准备一刀劈了杨帆和简豪。
“姑且信之吧,不过,我乌龙帮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这样,你二人就在这山下打劫,一人抢够一万枚金币,便可加入我乌龙帮。”
大当家的吩咐了几句,便带人上山了,只留下杨帆简豪以及几个乌龙岭的武者。
要一人抢够一万枚金币,才可上山。
杨帆跟简豪一阵头疼。
不过总比掉脑袋或者被乱刀砍死的好。
“抢劫咯!”
杨帆在死人堆里捡起一把大刀,欢快的走到前面大石头上坐着,谁来了他就抢谁。
说实话杨帆还从来没当过劫匪,觉得既新奇又好玩,不妨尝试一下。
简豪则苦着脸跟上,显然很不愿意当劫匪。
“杨帆兄弟,我们干脆跑了吧?”简豪提议道。
“好啊,我无所谓,既然你不想留在这里,那我们就溜之大吉吧。”杨帆说着就真的想跑,却被一脸纠结的简豪拉住了。
“我看还是算了,我们跑不掉的。”简豪劝道。
“哎呦喂,简大哥,你这是在试探我呢?”杨帆面无表情的看着简豪。
很明显,他跟简豪都感觉到了有乌龙岭的人在盯着他们,他们要是敢跑,肯定死路一条。
然而简豪居然还这样提议,不是把杨帆往死路上推嘛。
不过杨帆将计就计,顺着简豪所说的做,也是在试探简豪。
刚才他作势要跑,只是假装的,要是简豪不拦着他,让他去死,那他肯定不是逃跑,而是第一个先杀了简豪。
因为这样的朋友不值得交。
结果简豪拦住了他。他有些不明白,简豪想害他,为什么又要救他?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简豪并不是真的想害他,而仅仅是想试试他有没有脑子。
而简豪也确实是这样想的,他想知道自己的同伴到底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傻子。
一看杨帆这表情,他就明白杨帆早已看穿了一切,他讪讪笑道:“没有没有,哪敢呀,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
不被你算计的人不可怕,能够反过来算计你的人,才最可怕。
简豪心知肚明,这个杨帆绝对不傻,看来是比较值得信赖的。
“我他妈上哪里去抢一万金币!”
杨帆有些恼火,等半天都没人从这儿经过。
在民间,普通流通金币,比金币更贵的则是灵石,一百枚金币才能兑换一颗灵石。
一万金币,那就是一百颗灵石,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要抢够数,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关键是,乌龙岭的人在严密看管着他们,他们除了这里,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否则格杀勿论。
夜晚来临,他们俩就在树上和大石头上睡觉。
“你们最好别企图逃跑,就算半夜我们也有人监视着你们!”山林传来乌龙岭匪徒的警告声。
一夜无事。
第二天,继续守株待兔,等着人来被抢劫。
中午的时候,杨帆跟简豪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
“你们饿了就去死人堆里捡干粮吃!”乌龙岭的人给他们指了一条路,佣兵团的人身上准备了不少干粮,可供充饥。
杨帆也只能接受了,这种条件虽然艰苦,但也不是无法忍受,他走到昨天激烈战斗的林间。
许多刀剑折断了乱插在地上,到处是染血的尸体,还有被砍断的碗口粗的树木横在林间。正午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下来,散发出淡淡的恶臭气,一些松鼠在死人身上跳过来跳过去,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
这就是昨日的战场,乌龙岭死的人已经被抬走埋了,佣兵团的人则全部暴尸荒野,留给山林间的动物们享用。
杨帆在佣兵团的副团长身上找到了一包肉干,他看到,那个保卫马车的青年的尸体也被收拾走了。
那个青年实力强悍,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为了马车里的人战死,值得尊敬。
杨帆边嚼着肉干,边思考,那个重伤的老者和一对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被带到山上究竟如何处置了,都杀掉了吗?
杨帆不得而知,只能继续和简豪在这里等待经过的商人。
第二天,还是没有猎物经过。
第三天,林间的小动物越来越多了,尸体散发出的臭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要不让这两个倒霉催的家伙离去吧?”看守杨帆二人的武者动了恻隐之心,可也只是萌生出想法而已,并不敢真的下决定。
乌龙岭本就是远近闻名的土匪窝,除非有十万火急或者不可避免的事,否则大家都宁愿绕远路,也不从这里借路。
就在下午,杨帆和简豪都觉得今天没戏的时候,突然远远的有了动静。
由远而近,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
八个人抬着一台轿子从竹海里拐了出来。
八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抬着一台白色的轿子,轿子垂下来的白色丝带在风中飘摆。
那八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皆是男人,他们很安静,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认真的抬轿,看起来像是机器人。
透过白色的轻纱,隐约可以看到轿中坐着一个青年,青年脸色煞白,身体孱弱,像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他们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只能听到轿子四角挂着的风铃在响。
“站住!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杨帆跳出来大声喝道。
简豪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怀疑这家伙的老本行就是强盗,这词也说得太溜了吧。
八个轿夫同时停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令他一阵发毛。
“喂,打劫啊!”杨帆恶狠狠的挥了挥手中的大刀。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轿中脸色发白的青年开口,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