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怒喝,陶泽一步上前,直接闯过拥挤的人群,一把将那肥婆的右手捏住。
打的正起劲的肥婆猛然回头,刚想破口大骂,谁知道陶泽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左手成掌,朝着她的脚上狠狠扇下。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哀嚎,这肥婆那庞大的身躯直接腾空而起,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撞到身后的栏杆上。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她挣扎了几下,然后脑袋一歪,彻底昏迷了过去。
静!
一片寂静!
陶泽神色冰冷,双眼之中,怒焰滔天。
前一世,家人的遭遇,是他陶泽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悲痛。这种痛苦成为为心魔,纵使过了千年,依旧深深埋藏于他内心深处,化成他长生路上,一颗又一颗绊脚石。
愤怒,无力和后悔!
每当夜深人静,他仰望星空,那种宛如梦魇般空洞和失落,永远折磨着他,让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道心无垢,净如止水。
命运已经让他错过一次。
如今从头来过,他又怎能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嘈杂刺耳的吵闹咒骂声戛然而止,稍带寒意的晨风吹过,所有人心中,都不觉涌起一股森然的寒意。他们怔怔得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肥婆,目光最终集中到陶泽那削瘦单薄的身影之上,心底,纷纷涌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这小子,不是被打进医院了吗?
怎么回来了,还变得这么恐怖!
“还有谁想找麻烦的,尽管上来试试!”
森然的声音反复从九幽深渊吹出来的寒风,在楼道间久久回荡。陶泽神色平静,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愤怒的情绪,但恰恰是这种宛如一滩死水般的平静,让所有人,在这么一瞬,噤若寒蝉。
“怎么,你打人还有理了,我们大家被你们家害的这么惨,难道还不能讨个公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在这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人群,顿时又骚动起来。
陶泽神色一冷,身形一闪,众人之感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只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一名留着平头的中年人,直接被陶泽抓住衣领,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
声音冰冷,杀机纵横!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中年男子面露惊慌,奋力挣扎着。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藏的够隐蔽了,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一眼认出他的。
看着男子眼中那一抹隐藏极深的慌乱,陶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千载光阴,他吞天大帝纵横诸天,什么人物,什么事情没见过遇过,要是连这点小手段都分辨不出来,他这千年修行,可就真的修行到狗身上去了。
“小子,你家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说几句怎么了,你门家有本事做,我们难道还不能说了!”
片刻的惊慌后,中年男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干这行这么多年,他早就摸透了这些人的心理,只要他死死抓住受害者的立场,就算当事人再愤怒,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丰富的经验让他在一瞬间,选择了最好的应对方式。
遇到其他人,或许就真的被他吓住了,可惜,他碰到的是陶泽。
“是吗!”陶泽冷哼一声,淡然道:“既然如此,我倒想问一问,我陶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值得你在此鼓动人群,搬弄是非?”
“我是烟花厂的工人,你家欠我整整两个月的工资,这事怎么算?”
中年男子大声叫道,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到底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子,烟花厂这么大,工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他一个还没高中毕业的兔崽子,难道还能把烟花厂所有的工人都记住不成,只要他一口咬定他是烟花厂工人的身份,没有证据,谁能拿他怎样。
看着中年男子脸上那抹得意的神色,陶泽眼中闪过一丝嗤笑,不慌不忙道:“既然你是厂里的工人,那么我问你,你的工号是多少,是在分拣部工作还是包装部工作,你的职责是什么?”
话音刚落,中年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迷茫,不过这迷茫只是出现了一瞬,片刻后,他镇定回道:“我叫马龙,工号是20145,在分拣部,是一一条生产线的小组长!”
烟花厂出事后,所有的资料全部被警察带走,没人知道工厂内的细节。况且,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他们几个职业推手外,其他的,都是遇难工人的家属,这些人,对于工厂内部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既然如此,什么工号职位,还不是随他编。
就在他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的时候,陶泽那张始终面无表情的面庞,终于冷了下来。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陶泽森然道。
“那还有假,要是不信,你尽管去查!”中年人一脸得意道。
看着中年人脸上那令人作呕的神色,陶泽内心深处,陡然涌起一股悲哀。
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些连蝼蚁都不如的蠢货,竟然将他们一家,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对不起,我刚刚撒了谎,烟花厂的工人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工号,也从来没有分拣部和包装部这两个部门。”
冷漠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如一道惊雷,在那中年人的心底轰然炸开。
“你骗我!”
中年人面色骤变,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咆哮,刚刚那个肥婆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他实在难以想象,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后,眼前这个少年,会怎样对待自己。
一股无法言语的恐惧从他内心深处汹涌而出,这一刻,他那臃肿的身体顿时开始疯狂抖动挣扎起来,然而任凭他如何挣扎,陶泽的右手始终如同铁链一般,岿然不动,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诸位都是成年人,有些话,想必不用我多说!”
陶泽一字一顿的说着,这中年年肥硕的身躯如同小鸡一样被他捏在手中,那种视觉冲击力,让周围一片寂静。
“对于那些遇难的工人家属,还有所有被拖欠工资的朋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懂得你们的难处,但是不管怎样,你们也不能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我的家人身上。
”
陶泽双眼通红,嘶声咆哮,宛如暴怒的野兽,择人而噬。
“烟花厂的事,自有专家去评估,不是你能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我再次郑重警告你们所有人,该有的赔偿,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们,但在此之前,若是还有人敢在我家闹事,就不要怪哟陶泽,心狠手辣!”
“而至于暗中挑拨的这些人渣!”
陶泽咧嘴一笑,神色骤然一冷,然后右脚抬起,然后狠狠踹下。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夹杂着男人的惨叫,中年男人的身体轰然倒地,双腿呈一种诡异的弧度,显然已经是断了。
“嘶!”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倒吸凉气得声音。看着陶泽的狠辣手段,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露出一抹惧怕之色。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他们而言,这陶泽,就是一名亡命之徒,为了多讹点赔偿而招惹这个疯子,不值得。
“妈,我们回家!”
轻松震住所有闹事的人后,陶泽和陶嫣然一气牵着他母亲的手,慢慢回到屋内。
闹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空荡荡的房子内,陈静音无力的瘫在沙发上,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完全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工厂爆炸,丈夫入狱,工人催债……
短短几天时间,所有的磨难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接踵而来,让她猝不及防。
“小泽,你怎么能打人呢,说到底,终究是我们陶家造的孽……”
陈静音抹干了泪水,语气虽是责怪,但看着陶泽的眼神中,却是慢慢的关怀和心疼之色。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些人……”
“姐!”
听着陈静音的话,陶嫣然鼻子一酸,刚想开口,直接被陶泽打断。看着陶泽脸庞那抹仿佛在说“别开口”的表情,陶嫣然咬咬牙,终究还是没有将陶泽打得这件事说出来。
“小泽,嫣然,从今往后,我们三人,就要相依为命了!我发誓,不管发生任何事,我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们一根寒毛!”陈静音抬头,一把将他们姐妹二人楼入怀中,通红的眼中,是不顾一切的坚定与决绝。
感受着从母亲身上传来的温暖,陶泽的身体微微颤抖。
一滴滴泪水,不争气得从眼角簌簌落下。
多么懦弱却又坚强的女人啊!
这一刻,陶泽那构筑了千年,坚如玄铁的道心,轰然崩塌。
长生不死,不朽不灭?
千般神通法宝……
怎能敌他母亲万分之一。
陶泽紧紧抱住他母亲的身体,心念通达,仿佛这一千年来,第一次,活的如此痛快。
“爸,妈,姐,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们分毫!”
陶泽轻声低语,宛若菩萨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