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你们不过是区区几个外地游客罢了。死了也就死了,丰都每年,不知道失踪多少外地游客。”
袁桓此时已镇定下来,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笑容道:“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位同道。看你身上并无法力波动,应该是修行气劲的武者吧。”
“他是武者?”
沈安平闻言大惊。
身为沈家这等豪门大族的子弟,他虽然对武道界了解不多,但也清楚武者的可怕。
沈家之中就有几位武者效力,其中一位还是南派洪拳内劲大成的高手,可以一个人,赤手空拳力敌十数个精锐特种兵。
这样的武者出现在如此狭窄的房间内,几乎代表着弹指就能取他姓名。
想到这,沈安平冷汗就流了下来,双腿开始发颤。
“呵呵,他便是武者又怎样?这里是丰都,术法之都,可不是他们武者放肆的地方。”
袁桓依旧翘着二郎腿,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况且你可是沈家大少爷,他若敢杀你,还能逃出丰都?”
“也是啊。”
沈安平闻言,不由心中松了口气。
武者虽然可怕,但丰都的精锐特警队也不是吃素的,更有诸多大师坐镇。
沈家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他的子弟若死去,沈家怎会轻饶?
到时候一个悬赏令发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地下世界的雇佣兵、猎人会蜂拥而来。
所以那些武者虽强,却不敢轻易招惹顶级富豪。
“小子,看在你是同道的份上,我不过多追究,乖乖双手奉上青钢鼎,否则你是知道我们术士的威力的。”
袁桓眼中带着丝丝寒意,威胁道。
“你说这么多话,是为了拖延你释放的法术吗?”
宇文景轻抿一口红酒,随口问道。
袁桓闻言,顿时瞳孔一缩。
他从宇文景出现在屋内时,就感觉不妙,于是表面上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态度,其实双手缩在背后,疯狂捏动法诀,调动法力,想要释放一个大型法术。
术士与武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如果不借用法器,术士释放法术往往需要时间。
而这个世间,足够武者杀他们十次都不止。
但术法诡异,可以无声无息杀人,在现代社会中,很少有正面交手的时候,所以很多武者更忌惮术士,怕一不小心就死在他们的术法之下。
“去死。”
这时,袁桓终于将法术施展出来。
只见一道呼啸的煞气凝聚成形,在空中一个盘旋,如同浩荡的长风般向宇文景冲去。
这煞气无形无色,几乎肉眼无法看见,只能感觉到一股气流。
但它威力极大,是由天地间的凶杀阴气凝练而成,专门掠夺生命。
生物一旦被煞气沾染到,顿时就会被打破体内的生机平衡,如同掉入冰窟窿一般。
沈安平和他的小秘书就有这种感觉,明明是10月份的秋天,丰都又地处南方,还很炎热。
但此时却仿佛踏进寒冷的冬日,身上单薄的衣衫冻得瑟瑟发抖。
而摆在茶几上面的一株玫瑰花,正好被煞气冲刷到,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掉。
“六极阴煞阵!”
袁桓得意一笑,他双手结成一个古怪的法印,这法印指向六个方向,仿佛代表着天地宇宙六极,呼啸的煞气从天地八方汇聚而来,在法阵中成形,汇聚成一道洪流冲向宇文景。
“小子,你太嫩了,不该让我拖那么多时间的。”
这阴煞阵可是他师门秘传的攻杀法术,作为南派指玄一脉的传人,他虽然不能像黄文泽那样,在一掌之中布阵,但同时借用双手布下法阵也勉强能做到。
南派指玄以指掌布阵而闻名,这手虚空成阵的法术,不知道击溃过多少外敌,其中就包括许多大意的武者。
武者虽然肉身强大,但阴煞之气专门侵蚀肉身,并且攻击灵魂。
恐怕只有极境宗师在这里,才能以身体硬扛术法攻击。
袁桓几乎懒得再看宇文景的下场。他曾经用阴煞阵,活活冻弊了一头北极熊。
宇文景才那点年纪,哪怕是化境武者,修为又能高到哪去?
袁桓这样想着,随眼看过去,顿时猛的一呆,如见鬼魅。
只见宇文景微微张开嘴,空中顿时形成了一个小型旋风,如同长鲸吸水般将这浩荡的阴煞之气,尽数吞入口中。
“怎么可能?”
袁桓双眼都快瞪了出来。便是他师父在这里,也做不到凭空吞煞气,这代表着此人的肉身、精神、肺腑之力都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超脱凡人。
“煞气太淡了,比起蕴藏百年的天煞之气,你这煞气就像寡淡的清酒一般。”
宇文景砸吧一下嘴巴,微微摇头。
“逃,立刻逃。”
袁桓此时心中拿还有半分得色。
这哪是个小孩,简直是披着少年皮的老怪物。
能够口吞煞气,是何等可怕。他区区入道中期的修为,在这样的存在面前,根本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袁桓就身形猛的暴退,同时催动手中的蜃龙手链。
这一串由玉石、骨珠穿成的手链,是由南派几位顶级大师联手打造而成。
经过特殊的风水法阵蕴养近半年之久,里面的骨珠是特意区极寒之地的白蛇骨头打磨,一旦被术士用法力催动,就会释放出各种精神幻象与幻音。
“呼啦啦。”
整个数十平米的大厅内,顿时被术法之力充塞,无数道凄厉的尖叫声和呼啸声环绕。
一道道幻象丛生,鬼怪扑腾,仿佛瞬间陷入阿鼻地狱。
袁桓知道凭蜃龙手链根本挡不住宇文景,但他只期望能阻拦一下,让他迅速逃出房间。
至于沈安平和他的小秘书,袁桓此时已经完全没法顾及了,先逃命要紧。
希望那个老怪能看在沈家的面子上,饶沈安平一命吧。
他正这样想着,耳边却传来宇文景一声轻喝:“破。”
这声音虽小,却洪钟大吕一般,带起无形的波动向四周横扫出去。
摆在桌子上、酒柜上的玻璃水杯、酒瓶如被无形音波扫中,纷纷炸裂。
而漫空的术法之力,也被尽数一扫而空。
袁桓那被法力催动的蜃龙手链,更是在第一时间就爆裂开来,无数骨珠化作漫天花语。
而此时袁桓已经退出大厅,手已经摸到了门把,就见宇文景微微一招手,他整个人顿时被一股无形巨力牵扯着,瞬间倒飞回去,横跨十米距离,落到了宇文景脚下。
“真人……这是真人啊!”
袁桓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虽然看不起武者,认为武者粗鄙只知道打打杀杀,哪如修道者智慧渊深、术法诡异。
但圣境真人却不同,修炼到真人境界,武道已经近乎神通,和术法差距不大了。
在一位真人面前,不要说他,便是他师父来,恐怕也逃不掉。
“你一直在打这个青钢鼎的主意,现在告诉我,它是什么?”
宇文景掏出青钢鼎,放在茶几上,对袁桓问道。
袁桓不言语,只是被无形巨力压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哼。”
宇文景面色不动,轻轻一弹指,立时一道青色刃光划过半空,如同刀切黄油般,将袁桓的一条腿斩落。
“啊!”
袁桓发出一声惨叫,抱住大腿满地打滚,见宇文景还要再弹指,顿时支撑不住,哀嚎道:“我说,我说……”
“这鼎中可能有一只剑灵……”
“剑灵?”
宇文景微微一愣。
“是的,千年前有一位剑仙羽化后,他的法宝诞生了剑灵,传说这剑灵可以自行寄居在任何东西上。”
袁桓一边颤抖着说着,他的大腿断口处,血液如同水龙头般喷射出来,喷了整个大厅全是血。
而小秘书早就吓得晕了过去,沈安平也如同鹌鹑躲在角落里,不敢抬头。
“嗯。”
宇文景微微皱眉,随手打出一道木系灵气。
这道翠绿色的光芒笼罩住袁桓的断肢,如同一层薄薄的光膜一般,挡住了喷射的血液。
顿时让那决堤的血水停止流淌。
袁桓见此情况,才稍微松了口气,赶紧一五一十的道出:“古籍记载,他在羽化前曾经与仇家一战,自己的法宝被毁,法宝的剑灵自行逃遁离开了。”
“这剑灵已经诞生了灵智,可以寄居任何法器中,以法器为身体,自行修炼,很是玄妙。”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青钢鼎寄居着剑灵?”
宇文景开口问道。
“实不相瞒,我祖上与那剑仙有些渊源,我可以在近距离下感应到那剑灵的存在。”
袁恒没有细说,宇文景也不想知道这些琐事,于是点了点道:“你确定吗?”
宇文景上下打量这小鼎,饶有兴趣问道。
“小的有八成把握,这小鼎中就寄居着那剑灵。”
袁桓迟疑道。
宇文景口中轻念一句法诀,单手打出一道灵光到青钢鼎上。
小鼎猛然颤动起来,不到一会儿,一个淡黄色的虚影渐渐成型呈现出来。
这虚影似剑似人,仿佛在人、剑的形态中适应着转变。
“这这!”
袁桓眼都瞪了出来,颤声说着:“这是真的剑灵?”
他心中简直捶胸顿足,之前他虽然发现了剑灵,却不敢肯定。
但这剑影一出现,他顿时就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剑灵。
袁桓此时肠子都快悔青了。
那剑仙是何等人物,能冠之以‘仙’的人物,他哪怕得到一丝一毫的传承,也能踏入修法境界,甚至未来窥探御神都尤为可知。
不过在宇文景这恐怖的怪物面前,袁桓不敢有丝毫妄动,甚至不敢露出一点点的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