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堂先占了天元,四方星位,而宇文景则反其道而行之,在四野落子。
刘中堂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宇文景,他下了几十年的围棋,从未看过还有人这样开局。
这种开局手法都是古籍上有所记录,但是在现代已经没人使用了。
围棋在古代也是帝王之术,可以说大多皇帝都会下围棋。
以棋盘为战场,演练敌我厮杀,也考验棋手的大局观。
宇文景自幼就接触了围棋,有专门的老师教导,他也算是天赋异禀,不到三年就能将教习老师在棋盘上杀的丢盔卸甲。
五年便已经与当时有名的棋圣交过手,下了一整天,最终以“四劫循环”的平局结束。
“呵呵,你看他下的什么东西,哪有这样下棋的。”蒋大为看了一会儿,很是不屑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他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哪有人会这样开局,我看他也就是个看过几场比赛的业余棋手。”
曾志明不是太懂围棋,但是见众人都不看好宇文景,心中也是暗爽。
刘中堂手捏黑子,沉吟片刻又落在最后一个星位。
宇文景不急不缓的又紧跟落下一子。
“小伙子,你不是在和老夫开玩笑吧?这样下棋的人,老夫平生从未见过。”
刘中堂忍不住出声道。
“我为何要和你开玩笑,你没见过只是你见识少罢了。”
宇文景淡然摇了摇头。
“哼,口气这么大,一会儿看你输的时候,什么表情。”蒋小燕立刻开口讥讽道。
刘中堂见宇文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有在意他的冒犯之意。
棋局上厮杀本就是只争方寸,语气强硬点很正常。
片刻后,刘中堂又落下一子,如今棋盘上,白子被内外包夹,隐隐有全军覆没的迹象。
他心情愉悦的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不用下了,你快输了。”
“话不要说的这么满,你想吃掉我大龙,起码还得三十手之后!”
宇文景直接点出了他的想法,让他面色一怔。
两人你来我往的继续落子,局势变得很微妙,谁也不让谁分毫。
众人只见白子在外圈被包夹着,明显要落败了,如果刘中堂成功,宇文景没有丝毫翻盘的机会。
“真是愚蠢,能将棋下成这样,连六岁孩童都不如。”
“别着急,他刚刚可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有什么大计划呢!”蒋小燕暼着宇文景,阴阳怪气的说道。
她言语中的嘲笑之意,不言而喻。
宇文景不动声色的突然落下一子,刘中堂见此眉头一皱,眼中突然有了一丝慌张。
他犹豫了半天才堪堪落子,宇文景迅速又落一子。
刘中堂越下脸上的焦急之色越是明显,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满头大汗的看着棋盘,手中捏着棋子,不知如何放下。
宇文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指着一个位子说道:“你只能落这里,我再堵上这个眼,五手之内,吞你中心大龙。”
刘中堂脸色纠结着看着棋局,半晌,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输了。”
“什么?!”
此言一出,震惊众人,刘中堂突然认输了。
蒋氏兄妹能看懂棋局,他们认真看了很久,有些惊愕的对视了一眼。
“这是古棋局!我曾在一本复刻的棋谱上见过!”
蒋大为极为震惊的喃喃道。
这种棋局开局很是玄妙,让对手摸不清你想干嘛。
他又故意露出破绽,让对方浪费棋子,此消彼长,宇文景完成棋局,便可吞并对手大半棋子。
他们兄妹也算是博学之人,精通很多棋谱,但是这种古棋局想用出来很难。
你不仅要考虑对手的想法,还得引诱他往你下的套里面钻。
宇文景能细腻的控制这一切,说明刘中堂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这种人的心智未免太恐怖了。
刘中堂深深的看了一眼棋盘,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古棋局,绵里藏针,成势之后便不可阻挡,厉害啊。”
曾志明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讨论这种棋局,失声道:“他怎么可能赢?刘教授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可以解局!”
“宇文小友起码领先了我二十手,他在第三十七手起,就在布局了,老夫惭愧,妄称围棋国手。”
刘中堂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蒋小燕见刘中堂都甘拜下风,脸色不由得涨红起来。
他们兄妹联手都敌不过刘中堂八十手,迅速露出败绩,反而衬托了宇文景的厉害。
“老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您只是大意了。”宇文景谦逊的说道。
“小友能否告诉我,你这棋术师承何人?据我看来,在我认识的围棋大师里面,你足以排上前五。”
“我的老师很多,怕是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宇文景摇了摇头,含糊的说道。
教他下棋的人的确很多,但是如今都剩下骨头渣了。
就是去查史书也不一定有他们的名字。
“哼,我就说宇文景会赢吧?”
张倩倩很是高兴的说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小燕。
蒋小燕见张倩倩嘚瑟的模样,恼怒的转身离开了。
这种丢脸丢到姥姥家的情况,蒋大为也低着头迅速离开了。
这时,原先在校门口接待学生的女孩又走了上来。
“抱歉,实在太忙了,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宿舍休息。”
众人看完一场精彩的围棋比赛,心满意足的跟着女孩前往宿舍。
“诶,小友,你若没事,不如陪我在这再下几盘吧,反正明天也才比赛。”刘中堂有些希冀的说道。
能与高手过招,才能提升自己的水平。
宇文景看了看江初然,江初然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会一点围棋,能不能让我留下来观战?”
“有何不可,江老师你随便坐吧。”
刘中堂笑着请两人坐下,手脚麻利的将棋子整理好,迅速又开了一局。
棋力相差无几的人,每下一盘棋,动辄就是一两个小时,三人在刘中堂这里待到了深夜。
刘中堂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和宇文景下棋让他长了不少见识。
江初然回过神看了看手机,“讶!十一点,我们得回去了,明天还要比赛。”
“嗯。”
刘中堂也不好再挽留两人,送两人离开了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