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县离九别镇不远,马车半日便到了城门外。只不过还没进城,程绯羽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遂掀开帘子问到:“莫老头,怎么回事。”
莫老头至今仍是一副乞丐模样,程绯羽也早就习惯,他这样的出场倒是能消除人的疑虑,很大程度掩饰了自己的身份。
莫老头回道:“这小子怪聪明咧,在城外设了重兵把守,严查进城之人,咱几人的画像都贴在城墙上咧!”
“是吗?”程绯羽眼前一亮,反倒有些兴奋了起来,以前也就在电视上看过古代人的通缉犯画像,都是毛笔寥寥数笔,明明不像,官兵竟然也能认出来,当即就要跳下马车嚷着去看自己的画像是什么样!
“可别介!”莫老头连忙拦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你这都要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程绯羽吐了吐舌头,笑道:“那我们怎么进城?难不成等天黑了挖地道?”那么高的城墙,她和莫老头都有些吃力,更别说还有个双脚等于没有的江少白。
“唉,到了这个时候,我只好用我的法宝了!”莫老头一副割肉的心疼样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料裹住的小包裹,吩咐把车开到僻静处,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布料揭晓答案。
“这是什么?”江少白好奇的盯着里面的东西,等看清楚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布包里竟然是一堆的人皮面具!
这东西他也只曾听闻,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这可是我最后的存货了!我的宝贝唉!”莫老头叹息道,程绯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装模作样了,一张人皮换一条烤鱼!”
莫老头瞬间又回味起在山间吃过的各种美味,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成交!”
有了莫老头的人皮面具,几人很快就化好妆,程绯羽和江少白坐在马车里扮演省亲的少爷少奶奶,莫老头不肯换衣服就只得自己单独行动,其他人扮作家丁,再加上守门的也就那么回事,塞了点银两很快就放行了。
只是路过城门的时候程绯羽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通缉令,粗糙的人头像上盖了官印,也就能分辨个男女,不禁嘟囔道:“拜托,我有那么丑吗!”
九别镇的事让三江县县令有了防备,因此他们在客栈住下后,打听到县令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一步。
“真是傻的可爱,不出门就安全了?”程绯羽两手一摊,无奈的摇头道。
对于她的作风江少白是领教了,一般这种时候他们只需要静静的在一旁不出声就好,程绯羽自会安排。
“九别镇得来的罪证无非就是收点摊位费,小打小闹,不足以定罪,要说服那个人,一定要有更有力的证据!”程绯羽沉思道,没办法那就只好一个地儿一个地儿的灭了!最后灭上京城,等待她的就是目瞪口呆的凌央澈!
“咳咳!”江少白见程绯羽明显思绪飘到了别处,干咳两声道:“这个县令和幽州贵族有来往,至少是能面对面接触过的,想必知道些事,就算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也能给我们指出下一个目标!”
“好,今晚上我们就去会会这个县令!”
“要不,休息一晚再去?”江少白忍不住提议道,这几日他是亲眼看到程绯羽怎么奔波的,更别说还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如此劳碌,怕是身子会吃不消。
“不解决了我也睡不着,安啦!”程绯羽笑道,真是个傻书生!
三江县的县令出了名的胆小懦弱,搜刮来的钱财还不如刘镇原多,一股脑儿的全上缴了,也换来了幽州贵族们的赞许,时不时的打赏点也足够他过下半辈子了。
“老爷,要不我们回乡下去吧!”县令夫人见他在房里魂不守舍的样子,劝他收拾东西和自己一起回老家过点平淡的生活,在这虽表面富裕,但每天提心吊胆,哪是人过的日子!
“你以为,能躲得到哪里去!这周国江山,莫不是姓凌的天下,那姓刘的又是什么人,咱们惹不起啊!”县令急得直跺脚。
“好好好,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夫人忍不住就想抱怨,当初非要捐这个七品芝麻官,说要为民请命,结果刚上任就被那群势力盯上了,要他加入,从此就踏上了不归路,久了,连初衷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话到嘴边,夫人又咽了下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当命该如此了。
县令焦躁的在房里来回踱步,从听说刘镇原被杀,他就害怕自己有一天也得命丧黄泉,因此都闭门几日了。形势严峻,岂是他想走就走的。
“那你想活命吗?”
蓦地,一个冷冷的声音飘进了县令的耳朵,而这几个字犹如棒槌般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上。
“什么人,谁?快出来!”县令赶紧护住夫人,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要杀你的话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又何必跟你废话!”
县令这才听出声音是来自头顶,连忙抬头,房梁上不知何时坐了两个人,一个是生的花容月貌的女子,一个是浑身污藏不堪的老乞丐,这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还上了自家房梁?
“你,你们是什么人!”
“来救你的人!”女子一跃而下,正是那程绯羽。
程绯羽莞尔一笑,如果不是知道来者不善的话,县令几乎就要把她当做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了!
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你凭什么能救我?”
“因为我也可以随时杀了你!”程绯羽说这话面不改色,仿佛杀人是家常便饭,县令不禁身子一颤,抖着声音道:“那你……”
“只要你老实交代上头是什么人和干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我就可以放过你!”莫老头接过话道。
县令不由的头皮发麻,得罪眼前的人是死,可得罪上面的人也是死!
见他不做声,程绯羽皱眉道:“你不愿意?”
县令大着胆子说道:“姑娘,我知道你想怎么样。可是上头的势力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是以卵击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