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澈的目的地是扬州，此行原本还有重要的事，扬州与幽州相邻，到九别镇的距离也不远，待听完诡斩的汇报后，凌央澈觉得有必要立刻赶去九别镇，不仅仅是那个传言的女菩萨有可能是程绯羽，还因为凌家贵族在地方上横行霸道的事他也早有耳闻，不管朝中是否动乱，都必须查出幕后主使。
诡斩是跟定凌央澈，而独孤衅……
凌央澈不知道独孤衅的决定，刚想问独孤衅倒是先开了口：“我也跟去瞧瞧，再怎么说她还算我的病人，要是不医好，岂不是坏了我江湖上的名声。”
几句话云淡风轻，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担心程绯羽，这个女子，总是能轻易的俘获人心，比如凌央澈。
说动身就动身，凌央澈使了个障眼法，要周氏帮忙，找了个说辞就离开了京城。而周氏也能有一段时间的安宁。
一路上，凌央澈总能听到各种关于九别镇女菩萨的故事，说的她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听的多了诡斩反而担忧了起来：“主子，他们说的是王妃吗？”
程绯羽再厉害，好像还不能上天入地吧。
凌央澈不经意的勾起嘴角，那个女人从嫁进来，就没有一件事不是让人瞠目结舌的，因此笑到：“直觉告诉我，顺着这条路，我和她的距离会越来越近。”
只是，她带着5个月的身孕，有没有人照顾她？生活用品够不够？孕吐情况严不严重？带着一连串的问题，凌央澈望向车窗外，夕阳染红的天空，程绯羽是不是也能看到？
如他所料，程绯羽的孕吐越来越厉害，严重影响她的日常生活，这不，刚用完晚饭程绯羽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实在难忍。
“做女人真是太辛苦了！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男人。”程绯羽扶着桌角，一边作呕一边骂，也没忘了骂几句凌央澈：“坏蛋，要我受这种苦！”
以前的雇佣兵生活虽然艰苦，但也只是身体上受累，现在简直深受重创！
还好江少白帮了大忙，举一反三，将幽州其他县令也控制起来，要他们提供凌家横行霸道的证据。莫老头跟了三天，终于有了收获。
“丫头，今晚子时凌文耀约了人见面。我猜与私矿有关。”
“好，我也去！”程绯羽脸色苍白，挣扎着要起身，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眩晕。吃的东西全吐了，再这么下去孩子没事她也饿死了吧。
莫老头赶紧扶住：“得了，看你样子还是好好静养，我已经吩咐掌柜的去给你抓几幅安胎药来，晚上我跟去瞧瞧，有情况回来在告诉你。”
程绯羽极不情愿的撇着嘴，这种大事怎么能少得了她。
“哎呀我的好外甥女耶，他们也不是只见这一次，之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出马。”莫老头可不擅长哄姑娘，只得抓着脑袋胡乱说一通。
程绯羽也不是刁难之人，也就答应了下来。莫老头看着她服完药睡下后，这才换上夜行衣，轻装上阵，直往城中一处隐秘的地方去。
凌文耀丢了账本在其他贵族面前已经抬不起头，只得好话说尽，准备将功赎罪，于是约了铁矿的负责人张权今晚见面。
张权监管铁矿所有运作，以及出产汇报，再由凌文耀联系金主运送出去，今晚正是一月一次交收的日子。
见不得光的事自然要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办。
凌文耀和张权接头的地点也是一月一变，以防万一。等凌文耀赶到的时候，张权已经到了。
“凌老爷！”饶是只有两人，张权还是恭敬的作揖道，礼数不可少，因为他深知自己仅仅是个跑腿的，离凌家贵族真正的圈子还尚远。
“恩，东西呢？”凌文耀也不多言，伸手要这个月的采矿明细。这也是明面功夫，凌文耀早就安插了心腹在张权身边，以达到监督的作用。
张权不敢怠慢，赶紧将一本小册子交到凌文耀的手里。
凌文耀满意的接过来，翻看着上面记录的每天出产量，“做的不错，这个月多给你点奖赏……”两人低声又说了一会话，莫老头隔了段距离听的不是很真切，待两人分手后，莫老头犹豫了一下选择跟上了张权。
张权得了凌文耀口头的赞誉也是欣喜万分，一路小跑着就往回走，压根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为了随时知道铁矿的信息，张权平日都是住在铁矿附近的屋子里，地处偏僻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莫老头跟着张权左转右转，越走越荒凉，竟然来到了幽州冬面的一片深山中，还好他早有准备，一路做好标记，程绯羽那丫头还吵着要来呢。
幽州的百姓多是干农活或者做点小买卖，上山砍柴打猎也是在熟悉的至少能叫出名字的山来，张权来的地方显然离幽州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但也还属于幽州的地界。
张权走着走着就觉得背后发凉，猛的停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除了分吹在草丛上和虫鸣的声音，没什么异样，张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无尽的黑暗像是要吞噬掉整个天地，人吓人吓死人，张权咕咚咽了口唾沫，随即转身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是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回了屋。
“好家伙，差点被发现。”莫老头也是松了口气，刚刚差点就被张权发现，还好他比张权更灵敏，早早的俯身在草丛中，才躲过张权的视线。
莫老头跟着张权到了目的地，没想到这山中是别有洞天，四周高山的包围下，这里随处可见各种搬运工具，和开采设备，等莫老头想走近查看的时候，发现竟然有官兵把手，看来这些官兵也是全然不顾朝廷王法之辈，否则也不会助纣为虐了。
不敢打草惊蛇，莫老头又悄悄的原路返回。三更时分，才总算回到了客栈。
莫老头关上房门，这才开口道：“来了何不开灯？”原来早在房外他就知道屋里有人，出门前他是在门框上做了手脚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不安好心。
“真是瞒不过你！”随着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屋里也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