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随着父皇监国,如今父皇可用之人不足,每日忙的睡不过两个时辰,儿臣也正好与父皇学习如何治理一个国家,才没有记得这件事。”
凌谙溟说的诚恳,可听在刘皇后的耳朵里,却是在向她炫耀威胁一样,“你的意思是说,皇上的事才重要,刘家的事就不重要了?”
凌谙溟皱眉,母后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有什么事可以大过父皇?
凌谙溟不想再与刘皇后讨论这些,他只好告辞后准备离开。
刘皇后神色莫名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好像急着要离开的样子,冷哼一声,“皇儿越大越不听话了,母后的话都不听了,那从今天开始,你便回东宫抄手扎吧,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可以出东宫。”
凌谙溟不可质信的瞪大了眼睛,“母后,您是什么意思?”
刘皇后却不理会他,而是一挥长袖,喝道,“来人,将太子带回东宫,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让他出来。”
凌谙溟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跟着大周帝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见刘皇后不为所动的样子,便不再说什么,一甩袖子,率先回了东宫。
凌谙溟走后,刘皇后坐在自己的凤椅上,脸上神情变个不停,最后一脸的狠毒,低声喃喃,“皇儿,你不要怪母后,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还是不要出来的好,母后也是为了保护你,而且,提前动手,他以后就是太上皇,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刘皇后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给自己竖立信心,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扫洒丫鬟不见了踪影。
当凌央澈得知太子被皇后禁足的时候,不由怀疑起来,不明白这个刘皇后是什么意思,按说现在太子跟着皇上监国,正是锻炼的好时机,她怎么还会做这样的事。
而太子被皇后软禁的消息第二天便传遍满堂朝野,只是皇上根本没有理会这件事,其他人也不好再问。
等下朝之后,皇帝难得没有守在御书房批奏折,而是换了便装在皇宫内散步,他最近的确累的狠了,好不容易可有偷得一点空闲。
在不知不觉中,皇帝走到了凤仪宫,抬头看着这三个劲道有力的大字,不由一阵恍惚。
这是他最爱女人提的字,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温柔的荣贵妃能写一手潇洒飘逸的行书,而她写出来的这三个字让太后爱不释手,亲自命人做成牌匾挂在了上面。
走进去的时候,下人不多,太后喜欢静,不喜欢太多的下人在面前晃来晃去。
太后正在偏殿看书,皇帝没有让人通传,生怕打搅了她。
太后看了一会书,似有所觉,抬起头正看到站在院中的皇帝,忙让人将他让进屋来。
凤仪宫里住的虽然是太后,可看上去却朴实的很,没有多么精致的装饰,最值钱的就是博古架上几件古玉摆件了。
而刘皇后的栖凤殿,却奢华至极,经过这些年的修修改改,比他的泰华殿也不逞多让。
太后笑着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皇帝,你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哀家这里来?”
太后对皇帝的事情心里有数,自然知道他这一段时间有多忙。
皇帝微微一笑,“朕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来看看母后,一会还要回去继续批奏折。”
太后点点头,接着便将下人都遣了出去,才沉声问道,“我听说皇后将太子软禁起来了,是否有此事?”
皇帝点头,“确有此事,今天朕派人去看太子,都没有见到人。”
太后眯了眼睛,不悦的哼一声,“这皇后是越来越放肆了,刘家也越来越大胆了,还有没有将我们凌家放在眼里,皇帝,你可不能再纵容下去了。”
皇帝暗叹一声,“母后,此事朕已经交给澈儿了,如果他是个有本事的,自然会扳倒刘家,如果不能,那朕也无能为力,朕是个无能的帝王,只希望她以后不要怨朕。”
这人‘她’,说的是凌央澈的母妃荣贵妃,她至死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参与到夺嫡这样的事情中,只希望他能一生平安顺遂。
但是她注定要失望了,先不说凌央澈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母亲的仇,再说大周帝,他却是不希望大周国落到刘家的手里。
太子凌谙溟有手段,有魄力,有毅力,有仁心,但唯独可惜的是,他出自刘家。
如果是以前的刘家,他倒是不在意,可现在的刘家已经膨胀的他都动不得了,所以他才步步为营,只是他年纪大了,已经不再年轻,纵有满腔的抱负,也实施不起来了。
皇帝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些趣事,便离开了,之后想到那效果很好的药茶,想着可以给太后送一些来,她最近看上去似乎精神不太好。
……
凌央澈打听到了那个姓林的被关在哪里,原来他并没有被关在东宫,而是太子幕僚的一个别院中,藏的倒是隐蔽。
正好现在凌谙溟被软禁,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派手下将男人救了出来,他果然是病的不清,被救也来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还不时的呢喃几句,没有人能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周氏一见,一下子红了眼眶,她的林郎,一直是风度翩翩的读书郎,哪里想到会成这个样子,不但瘦的只剩皮包骨,好在身上没有伤,看来没有人给他动刑。
凌央澈将男人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小院子里,周氏每天亲自照顾服侍,不出三天,他的病就好了,只是消瘦的身体还是要慢慢补才能补回来的。
周氏一心照顾他,却不想男人清醒过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贱人,你害我至此,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氏一愣,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眼泪便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一时间哭的好不可怜。
只是她此时我见犹怜的模样并没有勾起男人的怜悯,他仍旧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