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闻言不由的皱起了眉,青楼那种地方人龙混杂,顾冷秋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够进去。
他正要劝,却见顾冷秋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她的身体单薄,为了做男子打扮身上又穿了好几层。
虽然掩去了她女子的身形,可是若要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
“慢着。”莫白叫住顾冷秋,手里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样东西,贴到了顾冷秋的嘴唇上方。
“好了。”
顾冷秋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不由的哈哈一笑,对莫白调皮的道:“这位兄台从何处来啊?”
她学男人学的有模有样,可是面相却太过俊俏,如今加了一撮小胡子,不像白面书生,倒像个儒雅的名士。
莫白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两人一路来到红轩馆,还没走近,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便冲进了鼻腔,顾冷秋有些不习惯的打了几个喷嚏,顿时引起了红轩馆姑娘的注意,见是两个俊朗的小公子,顿时眼前一亮。
一般这种客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出手大方不说,还好伺候,更重要的是,他们人长的英俊,姑娘们也乐意。
“这位公子,你是来玩儿的吗?”
“快来呀,快进来呀,哈哈哈……”
娇笑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已经有姑娘把手中的帕子朝着他们扔了进来。
顾冷秋随手接住一个,拿到鼻端嗅了下,朝着楼上的姑娘抛了个媚眼儿。
她这些小动作看得莫白一愣一愣的,看她这样子倒不像初次来,像是来过好几次的熟客。
感受到了莫白的眼神,顾冷秋不已为然的道:“你这么拘束人家一看就穿帮了,倒不如学我洒脱一点。”
莫白的脸色微红,不肯正眼去看身边的嫣红柳绿,垂着眸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尺三分地儿,像是忍到了极点。
“我可没你这么潇洒。”
有姑娘见他害羞,大胆的上前扶住了莫白的肩,想要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却被莫白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姑娘正要发怒,却见他的手上拿了几个碎银子,对着那几个姑娘道:“彩衣姑娘可在?”
姑娘们还没有见过如此大方的客人,纷纷过来抢银子,忙不迭的点头:“在呢,在呢。”
“可否引见一下?”莫白问道。
姑娘咯咯一笑,拿帕子往莫前的眼前一晃,娇媚的一笑:“你等着,我给你问去。”
不大一会儿,一个脂粉气的女人出来了,那姑娘对着莫白道:“这是我们的王妈妈,你问她罢。”
王妈妈见莫白和顾冷秋虽然长的俊俏,可是身上的衣服却并不是十分贵重,便认定他们只是富贵的公子哥儿。
又听刚才的姑娘说他们出手大方,才对他们有了几分好脸色:“怎么着,你俩想见彩衣?”
顾冷秋笑笑,向前对着王妈妈拱手:“还劳妈妈通传一下。”
说话间,便将一沉甸甸的东西塞到了王妈妈的手里,王妈妈不经意的一看,顿时被顾冷秋的阔气给吓到了。
这小子看着平常,谁知一出手便是个金元宝。
王妈妈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对着顾冷秋道:“不是我不通传,是这几日彩衣脾气不太好,能不能见你们,我也说不准。”
“妈妈只管通传。”顾冷秋大放的道。
傻小子执意要见王妈妈不好推辞,急忙上了二楼。
果然,没过一会儿下来了,对着顾冷秋无奈的道:“我家姑娘说了,不见。”
似会料到如此,顾冷秋给莫白使了个眼色。
莫白会意,将琴放在桌上,抚了起来。
他琴技高超,弹奏间如行云流水,整个青楼都被悦耳的琴声包围,姑娘们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都如痴如醉的听着。
二楼出现了一个人影,女子花容月貌,以白纱掩面,可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是极有风情。
她的出现顿时让安静的人群,沸腾了起来:“看,是彩衣姑娘。”
“天啊,真的是彩衣姑娘,她太美了。”
王妈妈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看着彩衣喃喃自语:“真是见了鬼了,以前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怎么还出来了。”
跟在彩衣身后的婢女朝王妈妈做了一个手势,王妈妈会意,对顾冷秋道:“小公子你今天真是幸运,彩衣姑娘见你们了。”
顾冷秋对着彩衣拱了拱了手,这才带着莫白一起上了二楼。
他们只弹了一首曲子便与彩衣见面了,楼下的人不由的唏嘘一片,都暗叹他们走了大运。
顾冷秋和莫白被带到了一间雅致的闰房,只见墙上挂着名家手笔的山水画,有花草有侍女图每一幅都活灵活现,很是不凡。
“你们要见我?”彩衣坐在靠窗的一处案几前,婢女摆上了茶点便退了下去。
看顾冷秋和莫白两人气势不凡,便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客人,彩衣指了指身前的坐垫,对他们道:“坐吧。”
顾冷秋却没有立即入坐,而是将莫白的琴,放到了桌上,对着彩衣道:“听闻姑娘倾国倾城,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琴一放到桌上,立马引起了彩衣的注意,她伸出纤纤细指,抚着琴身,赞叹道:“果然是一把好琴。”
见她如此中意,顾冷秋就知道送对了人。
“姑娘若是喜欢,这把琴便赠给姑娘。”顾冷秋笑道。
彩衣脸上的笑容滞,虽然很不舍,但还是把手拿了下去:“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顾冷秋没有想到彩衣的防备心居然会这么重,对她不禁有了新的认识。
彩衣的脸色有些微沉,顾冷秋知道自己无意冒犯了她,便歉意的道:“姑娘不要误会,我送你琴完全是出自真心,并非是有什么企图,如果姑娘不喜欢,这琴我毁了便是。”
说着便要拿起琴扔了,却被彩衣拦下了:“公子这是干什么?”
她紧紧的抱住琴,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沉静,紧张的看着顾冷秋,生怕她真的把琴摔坏了。
“既然这把琴没有真正懂它的人,那它的存在便没有价值。”
彩衣的神情缓和下来,朝着顾冷秋轻浅一笑:“如果我想要留下它,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