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里藏着一个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许锦瑟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遍体生寒。
待许文成走后,她让宫女全都退了出去,拿着食物去了密室。
密室内很黑,长年不见天日,有股发霉的味道。
许锦瑟每次进来,都嫌弃的皱着眉头。
透过铁门,她看到了躺在里的女人,她的衣裙虽然华丽,但到处都是划破的口子。
白皙的手腕和脚踝上,分别缠着铁链。
许锦瑟见她闭着眼睛,一时倒分不清她是睡着了,还是清醒了。
“喂,你还想装死到什么时候?”隔着铁门,许锦瑟有恃无恐,看到顾冷秋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把顾冷秋藏在长春宫,并不在她的计划当中,可是许文成说过,如果她怀的是男孩,正好有用,这才让她活了下来。
顾冷秋睁开眼睛眨了眨,她还不太适应这里的黑暗。
初来这里时,她还以为到了阴曹地府,直到许锦瑟的出现,顾冷秋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怎么,你希望我死了吗?”顾冷秋嘲讽的笑了笑。
原来这个世上有这么多人希望她死,可是怎么办呢,她好像命大的很。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许锦瑟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极不安全的抓紧了身上的黑色斗篷。
顾冷秋闲闲的翻了个身,扯动了手腕和脚踝的铁链哗哗作响:“就算你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可是你身上的味道,我却是记得的。”
“味道?”许锦瑟狐疑的道:“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有的人身上有香味,有的人有骚味,有的人是臭味,可是你身上不一样。”
顾冷秋调笑道,起身走向了门口,隔着门口与许锦瑟对视,在她不解的眼神中,缓缓说道:“你的身上,却是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里到外,从皮到肉,都烂的无可救药。”
“你。”许锦瑟本来听的还挺认真,可是等她意识到顾冷秋是在骂她时,顿时恼羞成怒:“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命,握在我的手上吗?”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顾冷秋又朝她走近了几步,两人隔着一扇门,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的到。
顾冷秋明明已经身陷牢笼,可是许锦瑟却害怕的不敢跟她离的太近,她退后一步,故作镇定的道:“杀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的折磨你,不仅要折磨你,还要你跟你的孩子骨肉分离,饱受相思的煎熬。”
看着顾冷秋瞬间变白的脸,许锦瑟终于得意起来:“哦,对了,你不用害怕,如果是个男孩我不会杀他,还会把他当作我掌心的宝一样疼他,可如果是个女孩……”
许锦瑟停顿了一下,非常得意的看着顾冷秋,缓缓道:“那你们母女就到地府里去相聚吧,哈哈哈。”
顾冷秋只感觉一股凉意从骨头蔓延到全身,冷的她血液都几乎不再流通。
来到这里之前,她想过千万种理由,但却没有想到,她们打的却是她肚子里骨肉的主意。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顾冷秋缓缓的坐了下来,坚强的伪装一层层的褪去,现在的她真的是走投无路。
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楚玄弈知道她就在长春宫,她并没有死呢。
许锦瑟从密室里出来后,脸色就一片铁青。
这个顾冷秋实在是可恨,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她真想现在就杀了她。
“太子妃,公主求见。”碧柳进了屋子,对着许锦瑟回禀道。
许锦瑟急忙压下心头的不快,换了一副平静的面孔,问道:“快请公主进来,我正闷的慌呢。”
“不用请了,我已经进来了。”随着话落,楚铃儿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许锦瑟真是快要气死了,这个楚铃儿每次来她的长春宫,都是这副趾高气昂的表情。
更可恨的是,她对自己根本没有一点该有的尊重。
虽然心里恨的要死,可是许锦瑟还要怒力做出一副欢喜的表情:“公主殿下,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当然是记挂着太子妃的身体,还有我的小侄子啊。”楚铃儿笑的一派天真,将手里的点心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我亲手做的,就连父皇也夸我做的好吃,太子妃,你也尝尝。”
桌上的点心奇形怪状,几乎都不成形状,光看外形都没有味口,也亏得皇上能够咽得下去。
许锦瑟僵硬的笑了一下,她才不想吃楚铃儿做的点心呢,可是架不住楚铃儿一个劲儿的劝说,这才不情不愿的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小口。
点心入腹,许锦瑟就皱起了眉,偏楚铃儿还故意问她:“好不好吃,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哟,连皇上也说好呢。”
皇上都说了好吃,许锦瑟哪里敢说不好吃,几乎是皱着眉把点心咽了下去。
直到她一块点心入肚,楚铃儿才大惊小怪的哎呀一声:“我怎么忘了你是个孕妇,这里面掺了蟹肉,你会不会滑胎啊?”
听到楚铃儿这么说,许锦瑟的脸顿时白成一片,她几乎都要坐不住,再加上楚铃儿带有暗示的说会滑胎,只觉得小腹绞痛起来。
“快,快去叫太医。”许锦瑟崩溃的大喊,宫人们手忙脚乱的搀扶着她便往外走,楚铃儿捂着嘴哈哈大笑。
“瞧你吓的那个样子,骗你的啦。”
可是许锦瑟哪里会信,这个楚铃儿满嘴谎话,她才不会上当。
万一真的有蟹肉,又该怎么办?
屋内一下子空了起来,楚铃儿见人都走了,这才抓起桌上的水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开始四下打量起她的屋子来。
屋内除了奢华还是奢华,光是珠宝玉器都快堆满了整间屋子,楚铃儿嫌弃的撇撇嘴,许锦瑟的品味还真是够土的。
她摸摸这个瓶子,拍拍那个罐子,眼睛却一直在许锦瑟的床下扫,如果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里床底下肯定会有印迹。
楚铃儿走过去,弯腰一看,只见床下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难道是我误会她了?”
可是又说不通,那个许文成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他真的跟许锦瑟是清白的,为什么不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进来,反而走后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