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大堂中,王守望望着跪在地上的楚家老小,他也是有些为难呀,这案子交在了他手中,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来。
皇上盯着,秦王盯着,王家一族也盯着,他只要稍有差池,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王妃的意思他明白,宁侯的意思他也明白,只是上面有皇上,秦王又是突然摆出一副无所谓,却好似在维护楚家的意思来,他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呀。
只是…他的前程就在宁侯手里握着呢,他想要往上爬,就要依附着宁侯。
刑部尚书的职位再是好看,总有撤下来的时候,可若是有了爵位,这便是不一样了,只要不犯大错,他就可以荫庇子孙后代了,这也是他所思所求了。
王守望眼中精光一闪,已是有了算计了。
“楚宜山,你可知罪么,你不过是江南商户,得到皇上垂爱,才可以成为皇商,却不知感恩,居然敢在贡品中动手脚,你当真是不知死活!”
楚宜山刚想含冤,王守望继续说道:“都说商人多诡诈,你居然为了谋取私利,而在药品中动手脚,那可是救命的药呀。你居然为了节省成本,减少其中的药材,害死了人命呀。
现在你若是肯认罪,本官还可以念在你主动认罪的份上,向皇上求情,保全你的家眷,你可要想想清楚呀。”
楚宜山却是突然大笑几声,铁骨铮铮的看向王守望道:“楚某人的确是出生商户之家,却也明白礼义廉耻,若是蒙上了如此不白之冤,自己的生死是小,却要让楚家蒙羞,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守望还是不甘心的想要劝上一句,楚宜山却是直言道:“不需多言,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打死了我,我也不能承认。”
楚宜山瞧向身边的妻子,二个儿子,“你们记住了,楚家的男儿必须顶天立地,若是委曲求全,再不是我的儿子。”
楚秀林已是红了眼睛,只是点头,楚秀杰却是笑道:“父亲你放心吧,儿子绝不会给你们丢人的。”
王守望眼看,让楚宜山主动认罪是无望了,便是看了眼楚宜阳,楚宜阳自然是会意。
“大哥又何必这般的固执呢,大哥与两个侄子怎么说也是享了这么多年福了,只是你们也要为嫂子,侄媳,还有没有出世的孩子考虑呀。”
楚宜阳冷眼瞧了眼已经显怀的赵氏,赵氏竟是被吓得往楚秀林身后躲了躲。
楚秀林也是直接挡在了赵氏身前,“ 二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非要这般的狠毒么?毁了楚家不算,就连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么?”
楚宜阳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并非我狠毒,是我想为楚家保留下来呀,要是我不站出来,只怕连我也要跟着倒霉了。楚家交在我手里,只会越来越好的,大哥你说是不是?”
楚宜山好似在看一个小丑般的看着楚宜阳,这个自己一直想要扶上正道的弟弟呀,到底还是让自己失望了。
“楚宜阳,你听清楚了,事情还没有最后的时候,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楚家自然会留下来,只是到底是你,还是我,我们且看着吧。”
楚宜阳一时语塞,眼前这个大哥即使在牢里关了几天,已是不如往常那般光鲜亮丽,只是眼中的那抹坚毅,依旧让楚宜阳觉得害怕。
自小楚宜山便是处处压楚宜阳一头,楚宜阳不管背后动什么手脚,只是面对楚宜山时,终究是不敢造次。
哪怕是到了现在,楚宜阳面对楚宜山时,依旧是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敢去看他。
“怎么,你不敢看我了么?这么多年来,我视你为骨肉至亲,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我可以一次次的包容你,原谅你,可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
楚宜山一身强硬的气势压的楚宜阳连头也不敢抬,楚宜山却是越发的瞧不上他了,想要跟他过不去,哪怕是有了靠山,依旧是软弱可欺的性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只是你想过没有,你确定你真的换了布匹了么?还有你收买的人,到底可不可靠呀?”
楚宜阳猛的抬起头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楚宜山什么都知道么?
楚宜阳已是惊的魂不守舍了,王守望一看不对劲忙是开口道:“刑部公堂岂容你们放肆?来人用刑,现在就给我打!”
马上便有衙役上来拉扯,楚宜山与楚秀林,楚秀杰倒还好,身子骨也是硬朗,挨几下也是撑得住的。
可是林氏与赵氏都是闺房女子,哪里受得了这个苦,更何况赵氏已是怀有身孕,只怕几个板子下去,这孩子也是不保了。
楚秀林忙是把赵氏护在怀里,苦苦哀求道:“大人,求你放过她吧,她怀有身孕了呀。”
王守望毫不客气的说道:“并非本官无情,只是这事关重大,本官实在不能辜负皇恩。就算赵氏怀有身孕,也是不得免责的。来人,拖下去!”
林氏已是被拖开了,楚宜山与楚秀杰到底力气大些,死死的把赵氏护在中间。
王守望不由大怒,“你们当真是反了么,居然敢如此的放肆?若是再闹,便是都打死了,皇上问起来,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王守望好似想到了什么,那修理极为整齐的八字胡也随着嘴角的一张一合,灵活起来,要是现在打死了他们,也算是省得麻烦了。
“楚宜山一家子不知悔改,妄图逃离,本官现在就解决了你们,省得你们出去再是祸害别人。”
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是要直接把人打死呀。
这刑部衙门里的护卫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王守望这一声令下,也不再客气,直接就拔出宝剑向楚家老小砍去。
楚宜阳倒是很快的躲在了一旁,楚宜山与楚秀杰都有功夫在身,倒是还可以抵挡一下,只是楚秀林与林氏,赵氏却都是手无寸铁,只能躲在两人身后。
楚宜山不敌,手也被砍了一刀,狠狠的看向王守望道:“大人非要这般的赶尽杀绝么?难道大人就不怕皇上怪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