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墨桦回过神来,对着浣冼繁友好一笑,指了指江溪,又指了指门。
浣冼繁自是知道此人是江溪姐姐的好友,便敛了冰眸,点头。
于是,两人便很有默契地掩门出去。
“你好!我叫项墨桦!你就是大爷口中的小繁吧?”项墨桦问端站于门口的浣冼繁。
浣冼繁点头,红唇微启:“嗯,我叫浣冼繁!我常听姐姐提起你呢。”
是江溪姐姐的朋友,自然也就是她浣冼繁的朋友!
“浣冼繁?”
“嗯!浣溪沙的浣,冼星海的冼,繁星满天的繁!”浣冼繁解释道。
项墨桦有些诧异:“浣姓?倒是第一次听说。”
浣冼繁笑笑:“我是岛国人,也就胡乱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
闻言,项墨桦亦是浅笑:“不,这个名字,很好听也很美!”
项墨桦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浣,是洗涤污浊之意;冼是洗的改编字,亦有清洗之意;至于繁字,有多、复杂之意。合在一起,浣冼繁三字,能体现出取名之人那份“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质。
当然,如果浣冼繁知道此刻项墨桦心中所想,必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
地球上的人都知道,岛国人起名字,是很戏剧化的。在明治天皇时期,政府感觉没有姓,编造户籍,课税征役,非常不便,这才号召大家都取姓。可是由于人们长期以来的习惯,并没有谁想用个什么姓。至此,政府不得不下达“凡国民,必须取姓”的命令。这时候,人们才匆匆忙忙找起姓来,举国上下兴起一股取姓的热潮。于是,就有住在青木村的就姓青木,住在大桥边的就姓大桥,家门口长棵松树的就叫松下,门前有座山的就姓山口……像浣冼繁,本名田中洗繁,便是祖辈们因为长期在田间劳作而得姓。
“谢谢!”浣冼繁回应项墨桦的赞美。
“岛国我去过,那是个美丽的国家!”像是找不到话题聊,项墨桦竟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的确很美!”
听到有人赞美自己的祖国,没有国人会不骄傲自豪!浣冼繁个人命途多舛,但是岛国的人民,绝大部分都是正直善良质朴的。
“人也很美!”看到浣冼繁那双深如古井的漆黑眼眸,有那么一刻,项墨桦觉得自己深陷其中,甘之如饴。
“啊?”浣冼繁抬头,瞪大一双桃花眼望着对方,随即反应过来,敛下眸子,脸颊微微泛红。
看到这样的浣冼繁,冷硬里带着羞涩,美丽里充满智慧。项墨桦的心弦,被轻轻地撩拨开去……
或许,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而是外表。
但项墨桦觉得,对于眼前女子,他的确是一见钟情了,钟于她美丽的外表,却是更想深入她的内心世界。
他能感觉到浣冼繁内心的那份孤苦,也想通过自己,来填补对方心中的空缺。
浣冼繁,就是他项墨桦这一生等了半世未拆的礼物!
“姐姐可能醒了,我先进去了!”
浣冼繁在看到项墨桦那双揉碎在星光中的温柔眸子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很奇怪,她并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淫邪!这种内心莫名的失误感,让浣冼繁想要逃离。
“喂,小靖!”江溪被来电铃声吵醒,“有什么事儿吗?”
“原来是这样!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货!”江溪顿时来了精神……
“我刚好也在这家医院里,你们过来找我吧!VIP病房608。”
挂断电话,江溪就看到浣冼繁慌乱地走进来。
“小繁,你来了,这是怎么了?”
浣冼繁摇摇脑袋,一脸委屈状:“姐姐,我早就来了,好么?”
“这样啊!都怪这吊瓶,里面肯定加了安眠药的!”江溪抱怨地看了眼点滴瓶。
“我也觉得!”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墨桦,你也来了?”江溪看到项墨桦从门口进来,不免多问了一句,“对了,公司的事儿严重么?”
项墨桦脸色微暗:“大爷,有点儿棘手。”
“怎么了?”江溪暗叫不妙。
“在我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里,竹江集团竟在暗中高价窃取了不少公司经济机密!”项墨桦眉头紧锁。
竹江集团?
江溪用空出的手,紧紧握着浣冼繁那冰冷出汗的手。
浣冼繁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她与朝香宫神武、竹江集团的渊源,在浣冼繁的心事吐露中,江溪一清二楚!
“哎呀!快叫护士,我的吊瓶快完了!”江溪转移话题。
浣冼繁回神,甩甩脑袋,笑着说道:“好的,姐姐!”
待护士抽针并进行轻微包扎后,陆昍明和郑依靖恰好走了进来。
“大爷,你这又是怎么了?”郑依靖看着江溪略显苍白的小脸,一脸担忧。
“没事儿!”江溪摆摆手。
“对了,小靖,小繁,给你俩介绍个大帅哥!项氏集团的总裁,帝都第一大黄金单身汉——项墨桦!”
顺着江溪手指的方向,郑依靖倒是毫不客气地打量起项墨桦来,最后甚至还满意地点点头。
“你好,小靖!”项墨桦随江溪,称呼郑依靖。
郑依靖看向项墨桦,又看了眼身边的陆昍明,两人的长相、气质倒是不分伯仲。只是,在郑依靖眼里,还是陆昍明更甚一筹。
“你好!我叫郑依靖,未来郑氏集团的总裁!”配上那一头飘逸的金黄卷发,此时的郑依靖个性张扬,气度不凡!
“小靖,这么有自信?那我今晚可就拭目以待!”江溪从床上起身,拉过浣冼繁,走到项墨桦面前。
“小繁,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时候胆小如鼠的项墨桦!”
项墨桦嘴角微抽,随即坦然一笑:“刚才我们认识了!”
“这样啊!”江溪总觉得,此时的项墨桦,怪怪的。
“咱们走吧!这医院,我江溪可不想多呆!”江溪左右挽着郑依靖、浣冼繁。
看着三道俏丽背影,项墨桦和陆昍明紧随其后。
“昍明哥,你觉不觉得,大爷,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陆昍明脚步微滞,看了眼项墨桦,勾唇:“我怎么觉得,你的变化也不小。”
他可没错过,项墨桦看浣冼繁的眼神,温柔得都快溢出水来了。
项墨桦耸耸肩,尴尬一笑:“有吗?”
“浣冼繁,你喜欢不起!”
“为何?”陆昍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项墨桦忐忑。
“唉!罢了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陆昍明长叹,但愿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昍明哥,我怎么觉得你,越发悲观了啊?”
陆昍明淡笑不语,项墨桦继续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喜欢大爷。也只有神经大条的大爷不知道罢了!你应该当面告诉她的!”
“不是喜欢,是爱!”陆昍明坚定地回答。
因为爱,所以不强迫;因为爱,所以他成全……
“是是是!”项墨桦觉得,陆昍明这是——为爱成神!
“你们两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干嘛呢?”江溪扭头,不满低吼。
“马上就来!”陆昍明对着江溪温柔一笑。
江溪瘪嘴:“别以为笑就有用,都给大爷我快点儿!”
陆昍明无奈叹息,或许只有江溪,才会以为这笑,是……
入夜,郑氏集团公司总部的宴会大厅,一场商界上层宴会,在交错的弦乐声中拉开帷幕。
齐齐把身上的羽绒外套递给门口的服务生,郑依靖挽着陆昍明,江溪挽着项墨桦,相挽进入宴会大厅。
“咱们走慢点儿。”江溪在项墨桦耳边小声嘀咕,“这高跟鞋疙得我脚疼!”
“好!”项墨桦很绅士地一笑,“你可以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
江溪勾唇:“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此时,郑依靖和陆昍明离江溪他们有些距离。
“还真别说,章彰不愧是国际服装设计大师,这晚礼服的设计,倒是突出了小靖的美!”
今天的郑依靖,无疑是宴会上最美的。
一身大红镶边晚礼服,大开领、充分露肩、无袖,脖颈的蓝宝石项链在华光映衬下,并没有喧宾夺主,反而衬得脖颈细长,锁骨精致。腰身紧束,腰肢纤细,盈盈一握,不知引来多少男子的侧目和女人的妒恨。裙长自然坠地,拖地裙摆处朵朵精致的刺绣牡丹竞相开放,塑造出特有的东方风韵,更衬托其人典雅华贵。更为出众的是,造型师特意挽起的金黄长发,使得郑依靖那精致的鹅蛋小脸看上去,多了几分沉稳与睿智!多年的当兵经历,也增添郑依靖眉眼的英气,给人以敬畏!
“大爷你今晚,也很漂亮!”项墨桦看了江溪,由衷感慨。
今天的江溪,则是一身黑色披肩长裙,裙长长及脚背,丝绒面料飘逸,垂感好,一看便知价格不菲。配上及腰的墨黑长发及精致的面容,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庄重、自尊、大方!
“黑色礼服,倒还真是第一次尝试!”若不是为了遮住渐渐突兀出来的小腹,江溪是不喜穿这种黑色的较为宽松的晚礼服的,太过沉闷、压抑了。
“咱们从侧面绕过去吧!”江溪不想引人注目,今天应邀来参见,完全是给郑依靖当坚实后盾的!
“好!”
果真,众人的视线均被郑依靖和陆昍明吸引了去,江溪和项墨桦则绕侧道向着宴会中心走去。
只是,宴会大厅的一处拐角沙发,景霄乾慵懒地坐着,缓缓摇晃杯中红酒,眼睛半眯,嘴角泛起一丝邪笑。
一旁坐着的简翼,感受到自家老大身上散发的慑人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顺着老大视线望去,恰巧看到一抹黑色俏丽身影紧紧黏向身侧的英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