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虾吧!咱们还是吃虾吧!”我打着哈哈道。察觉到从江涛焘身上散发的森冷气息,我还是很知趣转移话题。
只是这虾,我一时动不了筷子,也下不了手。只是这,又是钳子又是木棍的,倒是神奇。
关键是从没吃过这般奇异的多节虾。
学着他的动作,我戴上一次性手套,将虾的壳弄开。
里面黄黄的浓稠液体,让我一阵恶寒。
“这虾黄归你,你把它的脚掰给我!”对于会吃虾的人,虾黄绝对是不可错过的美味儿,只是正常如我,这些看起来怪异的事物,打死我都不会轻易尝试的。
只见江涛焘用钳子将大蟹及其关节夹碎,继而用叉子将里面的肉取出。
“谢了啊!”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叉子,我满心欢喜。
“原本以为带你来吃这个,会省了我很多麻烦,没想到,更加麻烦!”江涛焘嫌弃说道。
我张口,坦然将叉子上的白嫩虾肉吃进嘴里。
边吃边说道:“我的这个虾,也全权交给你了!”
最后,两只大虾的肉,除却虾黄,全被我一个人给吃光了!
整整一百万,不到一个小时,全下肚了……
“感觉自己过了一回有钱人的生活!”喝着鲜榨果汁,我满足地摸了摸自己鼓涨的肚子。
江涛焘浅饮着杯中半杯红酒,亦是笑意盈盈看向我。
他究竟是怎样的眼光,才觉得这个傻丫头的一瞥一笑,竟是让他的心漫山遍野开出花来。这个矛盾的傻丫头,是不是给他施加了什么魔法,让他心甘情愿做着“卑微”的事情,还这般高兴。
三年前,他被爷爷认养回去。自那时候起,就一直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培养,加之后来机缘巧合下偶遇贵人,也就在这华夏国,销声匿迹三年之久。
“人所能享受到的优越生活,与他对这个社会的责任,往往成正比。”
对于江涛焘这句话,我狐疑点头。就算不是很明白话里的意思,不过感觉挺对的。而这句话,直到后来,我才在一片血泪交织的荆棘路上,慢慢懂得,也在慢慢践行着……
“走吧,傻丫头!”
“好吧!”我依依不舍放下那半杯常温的鲜草莓汁,起身离开。
而就在大厅处江涛焘准备结账的时候,宫崎月徐徐从角落处走来,满脸优雅笑容。
“江总,这次算我请客!”宫崎月出声阻止了服务生刷卡的动作,笑道,“本来,这是我欠你的。”
“你哭过?”江涛焘分明看见对方有些红肿的眼睛。
宫崎月微微摆手:“怎么会?可能是妆容画得浓了些。”
在她看来,一个人无论在房内是怎样的狼狈,走出门后,就应该是一张妆容精致、优雅镇定的面孔。
“谢谢!不过这次,是我请这傻丫头,不用!”江涛焘冷淡道。
宫崎月无所谓耸耸肩,示意服务生道:“刷吧!”
接过卡,江涛焘作势便拉着我离开。
“江——江总,我们可以单独谈谈么?”宫崎月她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江涛焘偏头看向她,似有些纠结。
我扳开江涛焘的手,故作轻松道:“哥哥,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去车上等你!”
江涛焘点头,竟是真的将车钥匙给我。
我接过钥匙,愤懑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就去那边坐坐吧!”宫崎月建议道。
江涛焘顺势望了过去,那里,恰好可以看到他停车的位置,倒也不错。
坐在宫崎月对面,江涛焘语气依旧淡薄:“你想知道什么?”
“原本,我以为你一直是这样的冷性子。”宫崎月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暖心的一面。”
江涛焘啊江涛焘,你可知,我宫崎月表面的精彩艳艳和看似坚强的无所不能背后,是摇摇欲坠的脆弱和如履薄冰的不稳定。
两年前,她和他相识于海外,只需她的一眼,便是万年!她宫崎月无可救药地爱上江涛焘这个凉薄之人,虽然后来两人确实在一起,不过是他的利用与她的自甘被利用。
“江涛焘,我想知道,过去,你可曾有那么一刻,为我而心动?”
“不曾!”
江涛焘的回答,干脆利索得残忍。
“是把我当作她么?”宫崎月指了指窗外。
“从来不曾!”江涛焘看向窗外,淡淡一笑。独一无二的她,他又怎会把她当作别人?只是,如果有这个需要充当他的女朋友,他当然要找个形似的。
“呵呵——”宫崎月苦笑连连,“江涛焘,你可知你这样说,微笑下的我早已经万箭穿心!”
“你会遇到更好的!”江涛焘说完,起身。
宫崎月嘴角微勾:“江总,我这里有个关于她的消息,可想知道?”
对于情敌,她宫崎月当然要细细去查探,只是意外的结果让她咋舌。
江涛焘身子微怔,冷声道:“敢碰她的人,我不介意让那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宫崎月眉头紧拧,随后淡然一笑道:“不用说这么绝情的话,我从未想过要怎样她。在我的爱情观里,只要你觉得幸福,我便开心。”
江涛焘重新坐回座位上,开口道:“这样,并不值得!”
宫崎月无所谓耸耸肩:“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以后,我们还会是朋友么?”
见对方点头,宫崎月继续说道……
我倚靠在车头,一会儿看看窗户里面交谈甚欢的两人,一会儿打量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行人。
只是眼前突然出现的车灯光,差点儿没闪瞎我的脸。
“有病啊!”
本来心里就窝火,现在总算是找到宣泄口了。
那是一棕色短发的年轻男人,有着妖孽般的面孔。棱角分明的轮廓和冰冷的面孔好像是被千古名匠精雕细刻出来的,浓浓的眉宇间带着强势的气场,性感薄唇更是带着一丝致命诱惑。
男人打开敞篷车车门,正好与我四目相交。
这男人,不同于江涛焘给我的舒适感,却自带一众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骇人气势。
对上那双洞穿一切的深邃眸子,如苍穹最亮的那颗星星。有些熟悉,却又陌生得厉害。
我盯着男人看,誓要从对方身上找出一点瑕疵。
宫崎御最讨厌被人这样打量。但是此刻,这个女孩儿的澄澈目光,却让他一点儿也不反感。甚至,这样的面孔、这样的气场、这样的眼睛,让他很舒服,似曾相识么?
不由自主地,宫崎御走向我。
他紧眯双眼,仔细打量着,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你干什么?”还是我最先反应过来,男人近在咫尺,大惊。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眸子半眯,声音如暮鼓晨钟,喑哑低沉,很是好听。
我刚刚说了什么?不就一句“有病吗”?
“那个啥,叔叔,我——”眼疾手快,我瞅准一个空档,侧身往边上而去,尽量离男人数丈远。
“叔叔?”宫崎御勾唇一笑道,“我——很老?”
“没有没有,我——我只是出于礼貌,就这样称呼了!您很年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陪笑道。
“你的母亲,可是蓝蕾?”眼前这小妹妹,和蓝姨很像。
江家和宫家几代世交,蓝蕾和他宫崎御的母亲是多年好友。在蓝蕾女儿江唯爱出生的那一刻,那一年,宫崎御10岁,却是对这个妹妹欢喜不已。宫崎骏的爷爷更是一眼看中这个江唯爱,并送了宫氏集团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做聘礼,给宫崎御和江唯爱定了娃娃亲!
只是在女娃六岁那年,江家一场大的变故,女娃娃却失踪了!这些年,江家与宫家一直在暗中寻找,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眉头紧拧,疑惑道:“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真是奇怪!”
宫崎御身子一颤,随即恢复一脸淡然道:“不过,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就凭面前女孩儿与蓝姨相差无几的容颜,加之适逢的年龄,他宫崎御可以断定!
“真是有病!”我白了男人一眼,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莫不是疯子?
“唯爱,在读书吗?”
“啊?”我有些抓狂,“这位大哥,我们并不熟不是?所以,您向后转,往前走就OK!”
唯爱?
什么鬼?
宫崎御并不恼,眼眸带着温柔注视着我:“还是和小时候的性子一样!”
我扶额,无奈道:“我并不认识你!”
说完,我转身,疾步朝着饭店里走去。心里却把重色轻友的江涛焘骂了个狗血淋头。
宫崎御却是快步上前,从身后一把禁锢住了我。
我大惊,更是大喊大叫道:“色狼啊!你——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唯爱,我是你的御哥哥,怎么,匆匆十年,就不记得我了么?”
宫家历代传统,宫家人的心很小,这辈子认定一人,便终生只此一人。而她江唯爱,就是他宫崎御年少时认定的唯一!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跳得特别厉害。
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气息游离在颈间,我更是全身颤栗,害怕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