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回到人力资源部,也没有再见过刘驭明。不过若干年后我接手江氏时,他对我的帮助很大,只是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江涛焘终是同意让章彰留下做了总裁助理。不是其他,那时我并不了解刘驭明这个人,还以为他就是个“登徒子”,所以我不能祸害貌美如花的章彰啊!
至于我,兜兜转转一圈,最后还是踏踏实实回了学校,和陆昍明一起,体味高三的高压式学习。
于是,这一年多年的时间,不止是周围人变了,我也能看到自己明显的变化。当然,人往往看不透的是自己。所以我的变化,是从身边人口中得知的。
王铠镁,我亲爱的妈妈,用她的话说,又大了一岁。我总说明明就是老了一岁,什么叫大一岁嘛,这人要认清现实。
妈妈说:“活到老学到老,我不也在长大么?不过我的宝贝女儿是长大了……”
我知道妈妈说的是反话。不过我更清楚在长辈眼中,孩子永远就只是孩子,长不大的,所以双重否定表肯定,我是长大了,不管是年龄还是心理。
眼界的开阔和长远,心灵的柔软和丰润,意识的转变和提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做到了!
高考失利,李歆桐同学给我上了重要的一课,让我深知人心叵测;
我与章彰因为江涛焘的事情,加之有心人的挑唆,一度冷语相向;
而与江涛焘之间,作为他的亲妹妹,我不可能接受他的特别关心……
于是,大一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出去旅游,闲暇下来看看书写写文。因为眼界的开阔与长远,心灵的柔软和丰润,我的意识也渐渐转变和提高。连我自己都是这样认为,奔二的我有着世外百岁老者的心态。
“哥哥,怎么办?我想去五台山当尼姑?”那天,我接到远在重洋之外的江涛焘的电话。
良久,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声音:“那我就去当和尚!”
说不感动是假,不过,那是的我们却是忽略了尼姑和和尚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名词定义。
“那样,我们的爸爸妈妈该是会被活活气醒的!还有爷爷!”我淡淡说道,更多的却是在提醒自己,我姓江,是他江涛焘的亲妹妹。
又是一阵沉默。
“傻丫头,你究竟在顾忌什么?我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电话那头,江涛焘第一次,吼了我!
我独坐在校园的树下,带着耳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是,我的十指死死掐进了土里。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甚至连喜欢都不曾。只是,作为女性的第六感告诉我,他真的比任何男人都要爱我,都要疼我!而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我祝福他和章彰幸福……
“哥哥,你喝醉了!我——我和肖木晨在一起过得很快乐,他对我很好很好,我很——很爱他。虽然他总说我傻,却总是最大限度地包容我;他教会我一切,也深刻改变着我生活的点点滴滴;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总能让我心安;他是我这辈子——”对着耳麦,只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一句“如此也好”便挂了电话。
他总说我傻,却总是最大限度地包容我。也不知道是谁,初次见面就叫我“傻丫头”。
他教会我一切,也深刻改变着我生活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是谁,总爱摆着哥哥的姿态,教会我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总能让我心安。也不知道是谁,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包裹着我,让我迷醉其中,不能自拔。
他是我这辈子——是的,他是我这辈子可望不可即的梦……
“不哭了,好吗?”肖木晨走到我身边坐下,轻抚我的背脊。
“抱歉!”说完,我起身,尽可能里这位“校草”学长远远的。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只是——”我居高临下看向他。
“没事儿,我并不介意!”
“谢谢你,学长!”
短暂对话之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还是他!
“喂,哥——”
对方却是抢先开了口:“对不起,傻丫头,哥哥以后再也不——不能照——”
电话并没有挂断,只是电话那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喂——喂——”心下的一痛,我身子一个不稳栽在了草坪上,拿过手机,拔掉耳机,吼道,“你那边倒是说话!说话啊!你怎么了?”
这一刻,我急得眼泪直掉。
“求求你说话——说话,好不好?”
还是没有声音!
“江涛焘——江涛焘——求求你,求求你!说话好不好?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不顾身边肖木晨的宽慰,对着电话一通乱吼。
他的声音呢?他那磁性沙哑的嗓音呢?他的那句“傻丫头”呢?
我想听。
“江涛焘——涛——涛——说话,你倒是说话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嘴巴微张,却终究还是连同眼睛一道,缓缓合上!他想听到的至始至终不过是那傻丫头的一句相同回应,终究还是没有等到?
几天后,我见到了他!从古越手上接过,不过区区二十来斤,却是重如千金,压得我喘不过去来!
那是在渤海湾,我犹记得那日正下着大雨,刮着大风!
在场所有人都没撑伞,他们离我远远的,而我,和他在近海的巨岩上,相互依偎……
好久好久,我对着怀里的他柔声说道:“你看,那是海上日出,是不是很美?我们以前就来看过,是不是?”
他和那次在电话里面一样,没有回应我,再也没有回应我!
迷糊的双眼里,我好像看到了他,就在我眼前。这是我见过最帅气的男人,这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男人!
“我不叫你哥哥了,我叫你涛,好不好?”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那轮廓分明的侧颜。
只听得哐当一声,碎了!
早已被风干的巨石上。在我的面前,是碎裂的瓷片,以及那细如粉末的灰白骨灰!
“不——”
我嘶吼出声,重心前倾,扑倒在了巨石上,任凭瓷片深入着,却是想保护他!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我也在乎你!”风拂过,我明白,他随风走了,渐行渐远……
我好像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了!
我紧闭双眼,是的,我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一如往常……
一切只是我做的一场梦,睁眼,我却发现,江涛焘他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
“涛——涛,你没死!”病榻上的我,欣喜搂着他精壮的腰肢。
江涛焘轻笑,继而捧起我的小脸,擦拭着眼泪:“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
我也笑了:“我叫你涛,可以么?”
见对方点头,我鼓足勇气道:“涛,我在乎你,我喜欢你,我——我爱你!我想通了,是兄妹又怎样,你就是你,是我最爱的那个男人,是我永生永世要嫁的男人!”
江涛焘没有言语,直接含上我的唇,温柔吻着;而我,紧紧抱着他,生涩地回应着……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他摆着我,轻抚我的脑袋。
这个动作,好熟悉又好温暖!却有穿透亘古的柔情!
“最多二十年,等着我!我的傻丫头,我的桀儿!”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却是没了他的身影,就连他抱着我那么真切的感受也荡然无存。我身子前倾而去,却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是梦,全是梦,一场虚幻!
昏迷了整整十天,我醒了,也就是在坠入悬岩的那刻!
不,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只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伤了心,所以负气偷偷走掉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我疯狂地学习我的专业知识,看遍学校图书馆里的专业藏书;与此同时,我答应妈妈在第二军区接受高强度的军事训练。
两年多时间过去。
我的一篇论文在市级经济报刊上发表,轰动全世界,因破解困扰经济学百年的国际经贸问题——里昂惕夫之谜,荣获当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而我,直接破格成为华夏大学和帝都大学的客约教授。
人生的改变往往就在一瞬间,江溪这个名字,世界瞩目!
另外更重要的是,我接手了江氏集团,进行好一番内部改造,核科集团诞生。恰逢此时,我最亲爱的妈妈莫名失踪,我被迫成为第二军区总参谋长……
渐渐地,从不少人的口中,我了解到,江涛焘只是江家认养的孩子而已!这一刻,我内心世界再次崩塌,自以为聪明的我,犯了一件人生中最最弱智的错误!
自江涛焘走后,章彰与我、陆昍明和项墨桦再聚首,去过一次濠江之后,便去到国外留学。却是在我成为核科总裁后不久,丢给我一个“小团子”,之后又走掉了,却是“带走”我唯一的弟弟王铠瀛!
至于“小团子”,许是太想念涛了,我莫名觉得“小团子”的眉眼很熟悉?他叫江肆珺,以后就是我江溪最宝贝的儿子了!
江肆珺——江肆珺,肆珺就是思君,江涛焘,我江溪思念着君,你可知?
或许从十八岁那天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我江溪注定就是不平凡的!
也或许,我的花季雨季,最不应该遇见的人,就是江涛焘;只是没有江涛焘的青春,我的花季何时绽放?雨季何时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