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哼一声,就这么任由男人抱着,没有言语,更没有反抗,任由眼泪无声滑落……
“为什么要哭?”
男人捧起她的小脸,指腹轻揉擦拭她脸颊的两行泪渍。
江溪吸了吸鼻子:“你——你是涛么?”
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她说完,双手附上男人的脖子,拉下对方脑袋,精准吻上他的薄唇。
舌头就像江溪横冲直撞的性子一样,长驱直入,只是在触碰到对方舌头时,条件性后退了!男人哪里肯放过这到手的“肥肉”,化被动为主动,一点点攻占着她口腔的每一寸领地……
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男人才不舍离开她的唇。
“傻丫头,从前,可没见你这般主动?”男人的话里,带着轻佻语气。
江溪一把推开男人,摇晃摇晃有些虚浮的脑袋。
等到气息匀畅后,她懊恼咬着下唇,抬眸,却是一脸怒气看向男人,语气平静道:“这位先生,抱歉,我认错人了!还有,我今天来是找——”
“我就是!”
“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江溪点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却是端坐身子,不输气质!
江溪啊江溪,面前的男人是别人用来迷糊你的,不管两人之间有多像,他都已经不在了!你是活了四十年的老女人,这点定力该是有的。
只是该死的,为什么有种喝了酒的无措感?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吼道。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解释道:“因为想到要见你,我喝了酒!”
“混蛋!”江溪低吼出声,这男人绝对是存心的!
她不惧怕任何药物,哪怕是毒药;只是刚才自己的一时迷糊,让自己陷入到如今这般境地。
见男人要落座在自己身侧,江溪怒吼:“别靠近我!”
她就这样看着对方……
男人不动,她也不动!
不对不对!
男人看着约莫二十岁,如果她猜得没错——
“你——你是小肆珺?对不对?”江溪起身一把抓住男人胳膊,激动问道,话语里满是期盼。
“不是!”男人想也不想回答道。
江溪在松开男人的同时,因为重心不稳,直直向前栽去!
好巧不巧,她的脑袋砸在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谢谢啊!”
“傻丫头,我姓江,名涛焘!是某人说的像小狗一样的名字!”
“你——”江溪看向男人轮廓分明的侧颜,连连摇头,“你骗人!一来不说我亲眼见过他的骨灰,二来就算是他,也不该是这般年轻的面容!”
“那你呢?”男人反问道。
江溪眨巴眨巴眼睛:“我——我是自己保养得好!”
“巫族圣女权苡渃重生到黎渃身上,你能信;那我重生到江肆珺身上,你能信么?”
这男人从侧面承认自己是江肆珺了?
“所以,这次的全球性经济危机——”
男人打断江溪的话,带着质问语气道:“傻丫头,是不是我不这么做,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出来了,嗯?”
怪不得这件事情至始至终透着蹊跷,除却人们心中的恐慌与媒体的大肆渲染,并没有给世界经济带来实质性的打击!之前天马行空的猜测,竟是真实存在的!
江溪微微呼出口气,如释重负!
“我是你的妈妈!”想从对方身上起开,却是挣脱不了,她提醒道。
不料对方越抱越紧!
“傻丫头,为什么不愿承认我?”
江溪的心越缩越紧,疼痛到无法呼吸。
她怕,真的好怕。从伊始注定,她一度误认江涛焘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一度误认景霄乾是自己最爱的江涛焘;她现在最害怕的,是误认了江肆珺是江涛焘。更让她畏惧的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江涛焘,被她误认为宝贝儿子……
从兄妹恋过渡到母子恋,或许是老天爷也阻止他们在一起?
江溪闭上眼,无力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现在,就这样吧!”
第一次,她在爱着江涛焘这条路上,一地荆棘和鲜血,觉得乏了。也许是年龄大了,很多东西看得淡然!
“你爱上了景霄乾?”男人质问道。
江溪使出浑身气力,挣脱开男人的束缚,顺便给了对方一计响亮的耳光!
她吼道:“别人可以说我江溪如何放荡、如何不堪、如何水性杨花,可是江涛焘,你是那个唯一没有资格这样说的男人!”
“对不起!”
“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儿的!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我——”江溪越说越气愤,“是是是,在我失去关于你的记忆后,我爱上了别的男人,还连续两次怀了他的孩子!这下,你满意了吧,啊?你满意了吧……”
说着说着,眼泪直掉,打湿眼眶,也迷离了视线。
“傻丫头——”
“不要这么叫我,更不要碰我!”这二十多年的委屈,哪是那么几分几秒几小时就能稀释掉的?
男人看着情绪不稳的她,满眼疼惜。
“好好好——你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可以么?”
江溪摇头:“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亲手送走了最爱我的外婆;我见过蓝蕾,她就像一张匿没在弱水中的白纸,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最要好的发小陆昍明和战友郑依靖,他们为了保护我,活生生死在我面前……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啊?我的好哥哥!”
等江溪这一通委屈发完,她瘫软下身子,直接倒在了男人怀里,没了力气,渐渐闭上了眼睛。
江肆珺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室内的静谧再也不容插进一句话!
他医术很高,也知道傻丫头现在是太累了,竟是这么没心没肺睡着了。
“你说总有一天,医术会超过我,哪天,证明给我看看?”
江溪嗫嚅着小嘴,不知在说些什么。继而寻了个更为舒适的角落,沉沉睡去……
男人轻笑一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后,抱着她起身,向外走去!
次日清晨,江氏老宅大铁门处,四位帅气大男人分位而立。江肆珺、景霄乾、狸凨和宫崎御身上散发的气势旗鼓相当,却是吓得周围动植物战战兢兢。
江肆珺率先开了口:“狸凨,好久不见!”
“你——你是?”狸凨看看景霄乾,又看看江肆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天机不可泄露!”江肆珺淡淡吐出这么六个字。
狸凨有些气恼:“又是这句话!算了算了,反正今天我来,不是来找你的!我来带走她!”
“不可能!”
狸凨上前抓住江肆珺的衣领,恶狠狠道:“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还有,她说过,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她?让她在这方时空还要饱受永生永世不幸之苦!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救你,她——”
江肆珺抿唇,目露森寒:“我知道!”
他直接打断对方的话:“还有三位,请回吧!”
他为她做的,并不比她少!只是这些事情,在他们两人的命盘里乱作一团,谁亏欠谁多一点或是少一分,早已经说不清道不明言不顺。
景霄乾和宫崎御两人互看一眼,均在对方脸上看出不解,他们表示听不懂江肆珺和狸凨二人的谈话。
“你若再伤害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一件事情,羙崅和彧翃剑在她的双眼里,指不定哪天,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狸凨这话说得很小声,随后放开对方衣领,推攘了一把对方。
江肆珺点头:“那眼珠是我的!”
就算消失,也是他们两人一起消失不见!
“你——到了那天,告我一声!”狸凨咬牙切齿,强拽着宫崎御,转身愤然离开。
“哥哥你,还是请回吧!”江肆珺看向依旧站立当场的景霄乾。
“我——我只想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好!”景霄乾的话语里,带着无尽的哀求意味儿。
江肆珺苦笑一声:“好!跟我来!”
跟在这个身上流着自己相同血液的儿子兼灵魂是自己的同胞弟弟身后,景霄乾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局外人。
只是刚一踏进别墅,两人便闻到厨房传来的阵阵饭香。
听见走近的脚步声,江溪一边盛汤一边开口询问:“你尝尝,这是我煲的山药枸杞乌鸡汤!营养很——”
江溪转身,因为震惊,一个手滑,汤碗应声而碎!
江肆珺眼疾手快,更是在第一时间拉开江溪,关切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这样的感觉,真的只有江涛焘才会带给她的!
江溪摇头,继而理所应当趴开他,看向景霄乾,淡淡一笑道:“天天天,好久不见!”
他变老了老多。
景霄乾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相隔五年,她依旧那么美丽动人,高贵优雅!
见对方不语,江溪躬身,继续说道:“对不起,当初,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那是因为——因为我——”
“不用解释,如果是我给了你压力,我只能说声抱歉!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
江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的景霄乾多了一份老成和坦然,之前的霸道强势如过眼烟云,荡然无存。
江肆珺上前搂住我:“坐下,吃饭吧!”
江溪看向景霄乾,尴尬一笑:“天天天,我——咱们一起吃饭吧!这些都是我做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回来会遇到这个男人,而现在这样的尴尬相遇,她有些无所适从。不是源于还有残余的爱,只是愧疚!
景霄乾点头,话语说得很轻松:“五年不见,竟是学会做饭了!”
“不好吃可别嫌弃!”江溪回应道。
江溪也不知道怎么吃完这顿早餐的,最后景霄乾提出离开,便决绝离开了!
“我——我——有些话,我必须跟他说清楚,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江溪说完,不管身侧的江肆珺如何阴沉着脸,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