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故作镇定的,举起手故作自然的跟他招招手。一声嗨~喊的九曲十八弯。
阴魂不散啊,阴魂不散啊!
“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他仍然戴着眼镜,西装革履,腰杆挺的笔直。举手投足间带着惬意跟自信的洒脱。这种在优渥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自带VIP的感觉。
“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走开,我需要陪陈先生。”我努力抱歉的笑着,然后一只手挽进陈先生的臂弯,一只手轻撩了一下垂脸颊的一缕卷发。
没想到他伸酒杯过去主动跟人家碰杯说:“看来蒂娜小姐得陈先生允许才会肯跟我说话呢。”
这个矮胖的男人立刻受宠若惊的说:“哪里,蒂娜陪顾先生走一走。我这里跟王先生谈下事情。”
我将牙咬的咯吱响,说一句好。转身离开。
天有些黑了,这种室外场的聚会,要的就是这种,月明星稀,灯光微亮的朦胧感。因为这样的聚会比室内需要安排的更多,需要的保安也最多。说白了就是钱花的多,感觉有逼格!
“蒂娜小姐自从离开金狮子会所后,步子走的挺大的,我还想着这是踩着那个男人的肩膀呢,原来是这么个货色。不过能上《时尚玛莎》的封面,那个矮胖子还挺舍得给你花钱。”他在我身后阴阳怪气的说着。
“要你管?你是谁呀!好像我们没有熟到你可以随意评价我吧?”我赌气往前走着,听他这么说猛的转身。他赶紧刹住脚步!
“你姓顾是吧,顾先生?我就奇怪了,怎么走哪哪都有你?那天的事呢,我也有责任喝多了,对不起。但请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阴魂不散?”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凶的发脾气。
“这本来就是我爸办的宴会,是你阴魂不散在我眼前晃悠吧。”
我一愣,原来顾润森是他爸爸!难怪!他家的事我也是略有耳闻的。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只是不知道这是老大还是老二。
“那好,那从现在开始呢,我就从您顾先生视线里消失,然后我们以后不管怎么遇到都不认识对方。”我激动的说完,拔腿就走!陈先生还等着我呢!人家付钱了,认真工作是我的职业操守。
“其实那天,要不是我·;·;·;·;·;”
“那天的事,我不想再提!”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我猛的炸起来,忘了今天走优雅熟女路线,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压低声音警告他。轻轻在脑后挽的发髻都被我抖的有些松散了。
他应该是被我如此激烈的反应吓道了。端着酒杯楞到那里。我也觉得自己太对不起自己这身几万块的礼服跟铁河特意给我做的温婉熟女妆容。生硬的收回手指,攥在手里,转身。
晚会举行到晚上11点才结束,这种宴会一般都会给贵宾安排住房。留宿。像陈先生这种身份是没有住房要返回去的。
结束的时候,陈先生把我请到会客厅的一角,问我是否可以陪顾先生一晚,价位随意开。我扭头果然在人群里找到了这个损货!他正在跟别人寒暄打趣笑的哈哈的,看见我看他,抬手给我示意。
是他的意思。
我委婉的拒绝了,但他仍然加价格。我仍然拒绝。陈先生很不好意的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所以拒绝这么高的价码。我微笑的告诉他不是。他微眯着小眼睛很神秘的对我说以他的经验这位顾先生对我很有意思,让我抓好机会。
他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也很实诚的告诉他,谢谢他的好意,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我能知道是为什么么?”陈先生不解的看我。
“因为我可怜而肮脏的自尊,不允许,我也很无力。”我苦笑着回答他。
“怎么了?”我听到有人在身后说话,心里骂一句,无耻之徒。还有脸这么无辜的问怎么了。
“顾先生,蒂娜小姐说今晚有约,不能留下陪你了。”陈先生恭敬的答道。
“这样啊·;·;·;陈先生,那可以由我送蒂娜小姐回去么?”无耻之徒彬彬有礼的说道。
还没有等我开口,这位陈先生居然避之不及的态度赶紧说:“那就麻烦顾先生了。”
我来不及任何申辩,仿佛一件器皿,随时转让。他们中的任何人没有一个人问我愿意不愿意。
他邀请我上车,我坐到了后排,心里烦躁,打开了窗。夜风合着斑驳的灯光吹到我的脸上。
他车开出去一段路,问我去哪里赴约。我敷衍一个离家近的地方,打算看他开车回去,我再自己走回去。
一路两个人无话,他试图跟我说话,但我一直无聊的以“嗯”怼回去。车停在了一家酒吧,他说到了,我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礼服说想请他出去,在车里换一下衣服。他回头一直盯着我看然后说了句:“你换吧,反正我都看过摸过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日你姥姥!我在后座牙齿咬的咯嘣响,在心里咒骂他坟里的祖宗。他应该是感觉到了嘿嘿的笑着说:“谁在心里骂我谁是小狗!汪汪汪。”
汪你个大头鬼!我压住怒火问他:“你多大了?我怎么感觉你白长个大个子,感觉你幼稚到没脑细胞。”
“哇!你这是对我有兴趣的表现啊!”他整个人从驾驶快爬到后座了。我伸手推一下他的脸他惊叫:“我眼镜都被你按脑子里去了。”
“你又不近视,戴什么眼镜装文化人啊!”我又推一下他脸!伺机报复!
“你怎么知道我不近视啊!”
这孙子是出来搞笑的么?近视的人对眼镜爱之如命,他呢一点儿都不爱惜,到处乱扔。一看就是假近视。
“你下车,我换衣服!”我不想深夜里,穿着晚礼服高跟鞋,走着。太他妈的狼狈了。参加宴会很风光,可是宴会结束的残局,每个人都不想面对。而我就生活在这残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