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桶上,抽烟,看着手里的包。翻来覆去的看。A货,老板给我保证纯一比一的打造。绝对跟正版没差。可是当张嘉怡那样轻佻的说出来五金不够亮的时候,我怎么看这个包的五金都不亮了。
假货,终究是假货。
再真的假货也成不了真货。
有钱人花钱从来都不是给皮囊打扮,而是为了给心装扮。而我是个连皮囊都打扮不起的女人。还想用奢侈品去滋润心,可笑。
包,不能再背了,因为张嘉怡有个同款。还是真货。
我将包包扔到垃圾箱里的时候,心上的肉,抽了一下。这个包包由于是新款,买的时候并不便宜。顶半个月房租。
室友发短信说今晚不回来住,跟男友回学校了。扬州炒饭来日方长。
我回复她个,注意身体,年轻人。
挤着公交车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一辆车,这样我就可以穿高跟鞋,可以穿一步裙,可以喷着高档的香水不怕被煎饼果子串味。
以前跟着张怡清的时候虽然过的不是什么挥金如土的少奶奶生活。但也是小康生活,出门开车,进门换鞋的。
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一鼓作气!一意孤行的离开。因为觉得付出的感情受到了玷污。就像今天扔掉的A货包包。一样。心疼的难受,还是决定扔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为了我肮脏的自尊。我为它做了很多别人眼里的傻事。
顾泽西应该走了,我这样想着,推开卧室门看见他仍然卷缩在我的小床上。只穿一条平角内裤,怀里抱着被子,腿夹着被子,睡的咕噜声浅浅的,舒缓而有规律。
他应该是天生发色比较浅,头发总是呈现出来一种亚麻黄色。肤色显得苍白。都说儿子像母亲,能生出来这样儿子的妈妈,该是怎样漂亮?
我准备轻轻的退出卧室门,关上门,他却醒了,翻了个身,含糊不清的问了我一句:“几点了?”
“下午七点半了。”我竟然回答的岁月静好,语气温馨。
“好饿!”
“出来吃吧,我下班的时候带了两个饭团。”
我坐在餐桌对面,看顾泽西几乎三两口吞下饭团,然后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浮动。咕噜噜作响。
他吃饱了喝足了看着我说:“你吃了么?”
“我不吃,在减肥。”实际上,我以为他走了。这两个饭团,一个是我今天晚上的饭,一个是明天早上的饭。现在被他吃光了。
“哦!我吃饱了!去洗个澡。”他站起来,裹着我的海绵宝宝的浴巾显得滑稽。
“等会。坐着,我有事。”
“你说”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静静的看着我。
“嫖娼,是怎么回事?”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问了出来这句话。虽然我在心里反复斟酌这句话该不该由我问出来。
“你觉得可能么?我可能去嫖娼么?”他一副鄙视我的脸看着。
“我用得着去嫖娼么?粘着我想跟我上床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什么样的不能睡,用得着花钱去买?大姐,你能脑子想想在跟我说话么?”说完站起来去浴室洗澡了。扔下我一脸懵逼的坐在椅子上。
这算他妈的什么事!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似得,要接受质问!
男人这种东西,要是耍起来赖皮,那得心应手的很。这种嘴脸我在张怡清那里领教过。我发现他出轨,质问他,他竟然冲我吼,我睡别的女人怎么了?我睡别的女人你闹个什么劲跟你什么关系?!你是掉一块肉了?还是丢一块钱了?!脑子有病!
联想以前,我心里如鲠在喉,卡着嗓子,不敢出声,我怕出声把撑在眼眶里的眼泪震掉下来。
今天是多么沮丧的一天啊!
我的心被各种不顺心的小事扎的像仙人掌一般。其实扎根刺的疼痛是能够忍受的。难以忍受的是扭头看自己扎满小刺的心,不是觉得疼,是觉得委屈。
早上醒来,发现早饭买好了,放在桌子上。顾泽西一扫昨晚的落魄样子,安静的像个美男子一样迎着晨光做在洁白的餐桌前喝牛奶。看见我温柔的微笑说:“早安,过来吃早饭吧。”
我坐在餐桌上,看着西式早餐皱眉头。端起来牛奶一饮而尽说了句:“我走了。上班,你要是走,把家里窗户关好。今天预报有雨。”
“娜娜,我没有嫖娼。我是被人下套了。”我在顾泽西的注目下麻利的整装好出门的时候,顾泽西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这话。
刚一进办公大楼,屁股还没有在凳子上坐热,就有人告诉我说,人事科的程科长让我过去一趟。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在《时尚玛莎》即使受人冷眼,被穿小鞋,只为拿个底薪工资的日子也结束了。
我从财务科多领了一个月的工资,准备打包回府了。既然已经被辞退,一分钟也不想多呆的想走。
去趟卫生间,拎包走人!
蹲卫生间听见两个女的在洗漱台聊天。
“有没有看今天的新闻。娱乐头条的。”
“什么?”
“顾家二少嫖娼呢!”
“真的假的?”
“骗你小狗,不信给你看!”
“哎!怎么没了!我今天早上刚看到的!真的有!怎么没了!见鬼了!”
“可能是被暗箱操作撤新闻了呗。”
“我小道消息可听说·;·;·;·;·;”
后面的声音太小我听不见,顾家二少,这不是在说顾泽西?那大少是谁?会是顾天泽么?不过小受男不是说,老板跟金主不是一个人么?顾泽西来参加过发布会,顾天泽也来过。而且两个人都姓顾。那他们两个到底谁是金主谁是老板呢?
搞不懂了……管他呢。
我失业了,以27岁高龄。
我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天。天色渐黑才回家。顾泽西这货居然还在。这是打算在我这里定居了?!
客厅的灯亮着,没有人,黑洞洞的卧室里传来郭德纲的相声。
卧室里只有手机屏幕散出的幽幽闪烁的光。嬉皮笑脸的小岳岳跟哼哼唧唧的顾泽西一唱一和。
“怎么了?”我打开床柜上的台灯。顾泽西粘腻的汗水混合着发丝粘在白皙的脸上,笔挺的鼻梁在灯光里投下影子。让他的侧脸显得更加俊美。
我伸手一摸他的额头。天啊!好烫!
“你发烧了!”我惊叫一声。顿时感觉手足无措,多年前的忐忑与恐惧又向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