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弟弟向阳正如王婶子所说,他只是小时候烧坏了脑袋,不是真的实打实的傻子。我一遍一遍的教他适应城市里的生活的时候,他学的还可以,现在出门能找到回家的路准确的回到家里了。
我早上去上班,给他制定了跑步计划,锻炼身体,他也坚持的很好。我与顾泽西仍然像以前一样,白天各自上班,午饭各种聊骚,晚上回到家里,一起做饭。刷碗的事弟弟能解决。
向阳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以后,我们两个的生活质量跟生活情趣明显的下降了很多,我能感受到顾泽西的不太满意,但我没有办法的,我不能在母亲死后将一个傻弟弟丢在村子里,我不能在这车水马龙的都市里让他一个人出去住。
我们彼此之间开始有了雷区,我不去问他家里的任何事情,他不谈我的傻弟弟何去何从。感情里的事情真的是这样,粉饰太平有时候是都不想失去。
冬天的大雪来的比以往迟了一些,但还是洋洋洒洒的赶到了圣诞节的前一天平安夜。这给了这个城市添加了一些浪漫的色彩。
满大街的男男女女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走在飘雪的马路上。我跟顾泽西两个人手牵手的也总在这红尘男女中。
“家里一切好还么?”我轻轻的问他,内心却波涛汹涌。
“我父亲住院了,我妈也算是消停了,离婚的事暂时停了下来。”顾泽西谈了口气,形成一层淡淡的薄雾。
“那挺好的,应该不会再提离婚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生死重要。情分还是有的。”我安慰他,挽住他的胳膊。
“但愿如此。”
路灯下我看到他的鼻子冻的通红,仿佛透明。俊朗的脸颊也红彤彤的,显得滑稽可爱。我捂着巨大的红色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们回家吧,天挺冷的。”我跺跺脚,挽着顾泽西的臂弯加快了脚步。
“向阳在家?”他问我。
“嗯,应该在家。这么冷的天。”
“那我们在外面开个房好了。”顾泽西的脚步并没有快上来,而是停滞了。
“干嘛浪费这钱呀!回家多好,离的又不远”
“你弟弟在家,总觉得很别扭,做什么事都不自在。今晚平安夜,我们开个房,打个炮呀~好久不做了,放纵一下!”顾泽西把手从我后背绕过来,使劲的搂了下我的腰。
我把围巾往下扒拉下来,扭头给了他一个吻说:“好的!等会儿我美团看看周围附近有没有打折酒店”
“打什么折啊!睡老婆就要住最贵的酒店!”顾泽西长臂一伸,把我搂到怀里指着旁边五星级宾馆给我说:“走!媳妇!今夜咱要将它夷为平地!炮火连天!”
“滚蛋吧你!”我拍他一记胸口说道。
进了房间门,顾泽西将我抵在门口的墙上,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剥下繁重的冬衣。
“这是什么衣服?好紧啊!”顾泽西扯着我的塑身衣,呼吸粗重的叫嚣道。
“塑身衣,上次不给你说啦!”
“这个要怎么脱呀!哎呀!烦死了!穿这么麻烦!”顾泽西粗鲁毫无章法的扯着塑身衣上面的铁扣儿。
“哎呀,你都给我扯坏了!让开,让我来!”我拍掉他的手,转过身去认真的解着塑身衣的排扣儿。
他在后面紧贴着我一直问好了没有,好了没有啊!
我应着,好啦,好啦!
等我解开排扣扭过身来,顾泽西早已经不着寸缕,精壮年轻的肩膀泛着小麦色的光泽,昏黄的壁灯光线从上面打下来,让他高挺的鼻子承受了一束亮光,眼睛隐藏在黑影里却闪着亮光。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几乎一样高度的我们,轻易的就能亲吻到对方。
他用鼻尖蹭我的鼻子,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急促的不规律的。
我心想告诉他,我爱他。从来没有觉得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可以这样开心快乐。但我只是吻了他,并没有说出口。
“如果怀孕了呢?”
“你想生下来么?”
“你呢?你想我生下来么?”
“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如果生下来,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怎么负责?”
“给你跟孩子最好的生活。”
不是跟我结婚么?这句话我在心底里问了一遍他,但还是没有问出口。是害怕。害怕知道答案。害怕彼此都难堪。
我再次钻入被窝对他说:“睡吧,听天由命好了。我应该还在安全期,没太大问题。”
顾泽西拥着我,我扎在他的怀里,闻着荷尔蒙的气息,听着如鼓一般的心跳。安然入睡。
陈圆圆的妈妈在望江别墅住下了,每天都去医院看她。两个人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起聊天,有说不完的话。
我偶尔也会去看她,陈圆圆的身体逐渐撑不住了,现在已经不能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上,但精神却很好。
以前的时候在护士的陪同下,我们还能在医院的花园里晒下太阳。但现在她的整个免疫系统遭到了破坏,已经脆弱的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了。
皮肤的溃烂是让陈圆圆最接受不了的,虽然医生强调过很多次不要用粉底遮盖溃烂的区域,会感染的更厉害,但陈圆圆从来不听。
跟她的妈妈一起从医院出来,她告诉我她想带陈圆圆出国,国外的治疗条件比国内好很多,我告诉她,陈圆圆这种情况是出不了国的,她连机场都进不去,只能通过医院交接。可以在美国先找好医院,然后从国内以病人的身份交接出去。
她妈妈问我怎么知道,我告诉她,从陈圆圆生病起,我就在想她最好出国治疗,曾经咨询过医生。但我真的没那个本事可以从美国的医院把圆圆引渡过去。
小受男打过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里陪同圆圆的妈妈咨询医院的事情。
“蒂娜,周清自己开了一个杂志公司,想请你过去做主编,问我要你的电话。你想做么?要不要我把电话给她?”
周清?哦!那个时尚芭莎的同事。曾提醒我小心周嘉怡的那个干练女人。
“行,把我电话给她好了。我这边做前台工作,做的也是天够地够的!”我想起来大堂经理油腻的嘴脸就觉得心烦,而且工资已经拖了一周没有发了!
“你在哪里呢?”小受男问我。
“医院,来看陈圆圆。”
“哦,她怎样?”
“情况不太好,她妈妈回来了正在想办法给她转美国医院治疗。”
“她妈妈?回来了?”小受男提高音调。
“你认识?”
“哦听说过一点。”
“尼克,你呢,有话就说清楚,憋一半藏一半的像个贱货。什么意思?以后这样!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咱俩绝交!什么意思!说话没个干脆!”我今天实在是心情有不好,冲他吼道。
“蒂娜,你也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换个人儿你就不敢这么牛逼冲天。你也是净拣软柿子捏!看我脾气好,好欺负。”小受男尖利的声音透着委屈。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被说中了,心里顿时觉得有点小内疚呢。还真是,净挑软柿子捏。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你周末如果有时间,我们在时尚芭莎楼下的星巴克见吧!”小受男说完挂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外面没有化完的雪地,太阳明媚而清冷。照耀的所有的高楼玻璃都反射着光,路上的冰也反射着光。好一派阳春白雪的景象!
什么毛呢大衣,什么保暖衣,什么发热打底裤!都他娘后妈产物!只有羽绒服才是亲妈!我把手机放羽绒服口袋里,习惯性的向上提了一下领口。我喜欢高领毛衣。
回到医生办公室,陈圆圆的妈妈已经跟医生谈完,正准备出来。出来后,我问她情况怎样。她说,医生觉得陈圆圆的情况没必要再出国了。
“那也要试试啊!”我皱着眉头看她。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我不会再放弃她。绝不会!”她妈妈冷眼看着一脸质疑的我。
我不再说话!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觉得无比操蛋!烦躁的对她妈妈说:“阿姨,我先走一步,有事您打电话给我!”
“安利,谢谢你一直陪在圆圆身边。”她在身后说了一句。
其实,是我们一直陪在彼此身边。但猛然听到这么一句,联想到陈圆圆应该时日不多了,还是觉得眼眶湿润。
“没什么,都是可怜人罢了。我可怜她,她可怜我。”我扭头怼了她妈妈一句,转身走了!
陈圆圆从来没有说过她妈妈的半句坏话,每次提起更多的是落寞。我却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这么一个气质优雅一看就不缺钱的女人,
她就算再是个婊子,在以后日子过的好了以后,她仍然没有为当年自己的错误做出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