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戛纳。
戛纳的天气很好,碧蓝的天空上时不时的飞过几只欢快的海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不少是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外国美女,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就在林雪思考着要不要将顾友臣的眼睛捂上的时候,某人已经十分自觉的别开了视线,接着眼神就已经落在了她身上的某一处,眉头一皱:“你是不是发育不良?”
林雪瞪圆了眼睛看看他,又低下头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胸脯,起码……也没有太小吧,像个石榴?
她顿时呵呵冷笑两声,墨镜下的桃花眼此时正闪烁着挑衅的光:“那你去找那些“发育正常”的法国美女啊?”
来到戛纳这些天,林雪早就受够了每天总有几个三五成群的比基尼美女端着杯果汁或者冰镇西米露走过来对顾友臣搭讪抛媚眼,她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好戏,然而这厮坏得很,见挡不住他们了就一把把她的脸别过来来了个法式热吻,让那些美女们自觉走开。
不过今天,总算轮到她扬眉吐气一把了。
林雪微笑着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法国帅哥,他对他眨了眨那双湛蓝色仿佛涵盖了整片天空的眼睛,无视身旁顾友臣冷冷投射过来的目光,微笑着用有些生硬的英语说道:“你知道星空是什么颜色的吗?”
林雪也笑了起来,甚至还挣脱了顾友臣拉着她的手,顺手拿过一杯橘色的胡萝卜汁,用十分标准的法语回答:“不知道呢?”
“星空就是你眼睛的颜色,请问你是把天上的星星都偷进你的双眼了吗?才让我如此目不转睛。”
早就听说法国男人浪漫又有情调,这样一看果然不假,林雪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几乎就腰鬼使神差般的点头了,结果关键时刻,一旁的顾友臣一边对着人家帅哥放着零下三十度的冷气,一边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她有没有偷走星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手快要被我偷走了。”
法国帅哥吓了一跳,看着顾友臣的眼神一瞬间还以为他是个gay,结果顾友臣还没给人家消化这句话的时间,就冷笑着说出了后一句:“如果你还想你的手好好的留在你的肩膀上,现在调头离开还来得及。”
人家这才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当场面色大变,看似要发怒,但一触及顾友臣阴翳的目光时,他只能悻悻的收回了要搭讪林雪的心思,连说了好几句“désolé”就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人家蓝眸帅哥逃一般的转头就走,林雪不禁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接着不服气的转过脸来对着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友臣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看,一时没有说话。
林雪自顾自的感慨:“可惜呀……法国帅哥呢,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人找我搭讪,居然还被你搅黄了。”
“我……呜!”
顾友臣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的几步上前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所有喋喋不休。
戛纳的海边,一堆情侣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忘我的拥吻着,虽然这种事在法国根本是习以为常,但由于顾友臣和林雪的容貌太过显眼,还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这回他们也算是彻底公开了两个人的关系了,顾友臣知道偷拍的记者肯定会将这组珍贵的照片传回国内,但他也不在乎,他就是要当着全世界的面,当着所有中国的人面,告诉所有人,林雪是他顾友臣的女人。
两个人吻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开,顾友臣幽深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林雪那双温柔的桃花眼,贴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无论这次是否获奖,林雪,我都会给你一个惊喜。”
……
夜,西餐厅。
苏艺打开了随身WiFi看着目前国内的动向,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的说道:“你们可真行,现在国内微博都炸了,到处都在传你们俩在谈恋爱,要不要玩这么大?”
林雪一边吃着鹅肝一边嗔怪的看了顾友臣一眼:“都怪他,明明知道会有人偷拍还不去拦,现在才会闹得人尽皆知。”
“我只是不想再等了。”顾友臣深深的看着她。
对面的厉俊扬和苏艺立刻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接着互相看看对方,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艺趁机也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那天林雪被救出来,正好赶上戛纳电影节开幕前夜,顾友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在第二天连夜买了机票让他们一行人提前来到戛纳住下,正好可以旅游。
林雪当初在巴黎进修的时候就来过了戛纳,不过顾友臣明言拒绝了厉俊扬和苏艺想去巴黎的提议,所以他们就自发跑去巴黎玩了两天,今天下午才刚刚会到戛纳,所以一行人才会约着一起吃饭。
她大概也知道为什么顾友臣不愿意去巴黎,当年的事都是在双方都不懂得珍惜彼此的时候发生的,其实林雪并不介意,但顾友臣却似乎很介意她为秦俊琛伤心的那两年。
“不过你怎么能放假这么多天,公司的事情怎么办?”林雪还是有些担心,他就这么抛下一切不管不顾的跟着她一起来了戛纳,宏远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顾友臣却欠揍的一笑,慢条斯理的切割着盘中的牛排,一字一顿道:“不用担心,这些工作总是有人做的。”
……
与此同时,远在太平洋彼岸宏远总部的Jackson和宏远娱乐的林晔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喷嚏,接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埋头做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
“该死的顾友臣,老板了不起啊!老板就可以压榨员工的劳动力啊!”林晔此时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桌子上摊开了一摞摞文件夹,只觉得头都大了,“等你回来,看我让我姐怎么收拾你!”
……
告别了厉俊扬和苏艺,林雪和顾友臣手牵着手走在夜晚的戛纳街头,酒店离餐厅并不远,完全可以步行过去,他们就想试一试这迟来的浪漫。
后天就是整个戛纳电影节最万众瞩目的金棕榈奖颁奖盛典了,林雪和厉俊扬、苏艺还有秦俊琛他们参加了开幕式亮过相后就没有再去,毕竟这都是给外国人的热闹,也许是中国人天生喜欢低调,他们没有怎么参与这些,而是静静等着颁奖典礼的到来。
明天就要开始选礼服加试妆,她已经跟苏艺约好了一起试,所以今天晚上,就让她全身心的属于顾友臣吧。
“林雪,别怕。”顾友臣走着走着,突然说了一句,“无论有没有得奖都没关系,你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嗯。”林雪笑了笑,有些释然的走在他身边,“我知道,凡事强求不来,还不如顺其自然,如果我太过紧张的话,大起大落的情绪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放平常心就好。”
顾友臣欣慰的点了点头,却突然犹豫了一瞬,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友臣?”林雪好奇的转过头来看他。
顾友臣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安顿一个人。”
“一个人?”林雪有些怔愣,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以为他口中的这个人是孟菲萱。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酒店的门口,顾友臣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道:“上去再说吧。”
林雪沉默的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上了楼,走进房间,顾友臣突然背对着她开口:“我想安顿一下……向日葵孤儿院的原院长。”
“老院长?!”她瞬间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还说要安顿他。
顾友臣转过身,眼神一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脆弱的让人心疼。
在离开S市之前,林雪曾带着顾友臣去拜访过一次老院长。
那个老人看见顾友臣之后,仿佛一下子就领悟了什么,面色顿时冷了下来,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顾友臣也不卑不亢的开口:“他死了,成王败寇,不能怪我。”
“我知道……”老院长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一颗浊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这孩子,就是太倔,我劝了他好多回,可他不听我的……”
顾友臣见状也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道:“仇恨不是想停下就能停下的,今天这个局面,在他害死我父母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你知道你那个死鬼爹妈对小佑做了什么?那简直就是把人当畜生一样在整啊!要是没有小佑在外面给你们的破公司打拼,你们能有今天?!”老院长一个激动说的吐沫横飞,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像是气的不轻。
顾友臣咬了咬牙,林雪还以为他会发怒,他却意外的十分尊重这个老人,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
过了好大一会儿,老院长才摆了摆手:“行了,走吧,老子不缺你们这点钱,小佑这傻孩子不光每年都给我一笔钱,就在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一笔他全部的积蓄。”
林雪心下又是一酸,知道他的意思,顾友仁这么多年的资产肯定没有被完全冻结,那笔钱必然不是小数目,但他这个人,究竟是善,还是恶?他对至亲的老院长掏心掏肺,却对毫不相关的陌生人随意伤害。
他们随后离开了那里,晚上就乘坐飞机来到了戛纳。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顾友臣对老院长居然也会有这么深的情感。
林雪不禁慢慢上前,紧紧的抱住了此时看起来完全不堪一击的顾友臣,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只是这么静静的陪着他,没有说话。
忽的有一滴濡湿的东西从她的头发上缓缓滑下。
顾友臣反抱住了她,字字句句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艰难:“顾友仁他毕竟……是我喊了五年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