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我要月见香。”云苼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次治疗不能对外所说,尤其是……”
“尤其是那位淳安郡主。”云苼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坐了过去,“四皇子当年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世上当真有这般冷情冷心之人,可现在一见还真是判若两人。”
萧翊一想到沈慕晗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又想到三日后的治疗沉声问道,“你当真有把握?”
“说不上有十成的把握,而且你这伤口已经愈合,我必须要重新切开你的肌肤露出伤口,用羊肠线缝之,并且还要不伤及其他的筋肉,再重新缝合,只是你这时间拖得太久了,最多也只能恢复五成。”云苼说起医术上的事情也是一脸的严谨。
萧翊知道云氏有一门不外传的手艺,便是接筋之术,可通过此术成功之人寥寥无几,现下自己倒是要去尝试一番了。
云苼看着萧翊的神色叹了口气,“就是四皇子所想的接筋之术,只是在此术上造诣最高乃是我的胞妹,但她去年遭人陷害正需月见草来救治,至于我也不过是看过她做过一次而已。”
“这么说你是将本皇子来试手了!”萧翊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大的胆子,怪不得愿意跟着沈慕安进京,不过是为了月见草而已。
“四皇子可别这么说,好歹我也是云氏家主,拼上了我这名声也不能失败了,再说了这最坏的打算不就是现在了。”云苼立刻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躲避着萧翊的怒火。
萧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罢了,他说得对最坏的打算不就是现在,只是一再的叮嘱着不许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人。
三日后,萧昱将云苼所需的东西都已准备好,尤其是羊肠线更是准备充足。
沈慕晗和萧昱站在房内,看着仍是一脸悠闲的云苼焦急的问着,“云先生,你什么时候准备开始?”
“郡主,本家主治病有一规矩,那便是治病时不许有第三人出现,所以还是请郡主和二公子先出去,稍后本家主再为四皇子治病。”云苼坐在位子上慢悠悠地说着。
“不行,我不出去!”沈慕晗上次看到过萧翊的伤口后根本不愿意离开,非得要亲自守着才可。
萧翊见状也开口劝说着,“晗儿你在这,云氏家主也不能专心治疗,放心。”说着又给了萧昱一个眼神,
萧昱心中也有些不放心,可是见萧翊的样子想来应当是无事,便劝说着将沈慕晗给带了出去。
云苼看着只剩下自己二人的房间,语气轻松的说着:“四皇子,我们开始。”
沈慕晗和萧昱二人,一人站一人坐的等待在门口,沈慕晗一脸担忧的看着门口,手里的帕子都被她拽得不成样子,“二哥,你说这云神医能不能治好四哥的手。”
“一定能。”萧昱心中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可心中始终相信萧翊的手并不会就这样的废了。
而现在,萧翊看着云苼在自己面前展开的东西,不由得皱了皱眉。
云苼看着他那样子见怪不怪,并不想多解释,从中拿过一块白棉布过来说:“本想用麻沸散止疼,可是用了麻沸散后会影响治疗效果,所以四皇子你忍着点。”
萧翊接过又看到他一派轻松的样子,实在是没有理由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云苼熟练的拿过一把小刀顺着萧翊原先的伤口切了下去,在刀尖下去的那一刻,萧翊紧紧咬住口中的的棉布,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云苼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理会,又聚精会神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过去多长时间了。”沈慕晗焦急的询问着珠玑。
“郡主,已经一个时辰了,您要不先坐一下。”珠玑时刻关注着,看到她隐隐有些站不住的样子劝说着。
沈慕晗摆了摆手,才一个时辰吗,为何自己却觉得已经过去了许久,“你去问问还需要多久。”
珠玑刚走上前抬手准备敲门,沈慕晗又开口阻止,“算了,我们还是等等吧。”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厢房门才终于打开,云苼背着手从屋里出来,不等沈慕晗二人开口就挥了挥手说:“进去看看吧。”
沈慕晗急切的往里进去,还未进到内室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萧翊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
“四哥,四哥他这是怎么了?”
萧昱看了一眼转过头拉过云苼问着,“怎么样了,老四这是怎么了?”
“方才治疗为了确保效果便没有使用麻沸散,四皇子硬是挺着过来的,现在不过是痛晕了过去,醒了就没事。”云苼想到刚才硬是咬牙坚持下来的萧翊,心中也不由得感到敬佩。
沈慕晗听着他们的对话,又看到萧翊重新包扎的右手,难以想象刚才他是怎么忍下来的,接过珠玑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一番后,问道,“云神医,那四哥的手……”
“时间拖得太久,只能恢复五成,不过平时写字什么的倒也不会有影响。”云苼早就说过难以恢复到十成,现在有这个结果已是出乎意料。
“之后半个月伤口切勿碰到水,我会开一张方子一日两次,七剂药用完之后我会来重新开方子,这段时间就别有事没事的来找我了,你们自己的太医也可以。”云苼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立刻转身离开。
沈慕晗坐在床边双眼一直盯着萧翊,过了许久才说:“二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留在这里照顾四哥。”
萧昱知道这时候自己怎么说也没用,便点了点头让珠玑时刻照料着。
“珠玑,你也下去吧。”沈慕晗只想一个人静静的陪着萧翊。
“郡主,奴婢就在门口侯着,您有事叫一声。”珠玑行了一礼就退到了门外。
沈慕晗低下头看着萧翊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的双眉,忍不住伸出手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好似这样就能缓解了他的疼痛一般。
萧翊恢复意识后便感觉到一阵阵的痛感从手腕上传过来,不由得吃痛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