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湍河水,一股接着一股的冲撞在石头上,天气还没转暖,庄黎一接近便感到一股冷意。
皱了皱眉,看了看河面不停涌动的浪花,又看了看对面,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旁的洛行止见此,默了默,心里有些笑意,淡淡开口道:“怎么?怕了?”
庄黎听言,不屑的冷笑一声,眼神锐利了几分。
将迷彩外套脱下,露出里面茶色的短袖,洛行止见此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身后的一干将士,稍稍遮挡住庄黎的身子。
而后者也是毫不在意的转身拿起地上的粗绳,两三下绑在腰上,瞥了洛行止一眼。
“我不需要将军担心,尽管看着我就是。”庄黎淡淡的说着,又把另外两股粗绳担在双臂上。
瘦弱的身躯和粗绳完全不成对比,看的洛行止皱了皱眉头,“如果姑娘死了,本将军也要将姑娘的名字带回去还予你父母。”
庄黎听言,嘴角轻勾,看了看洛行止,有些笑意,“我不会死。”语气斩钉截铁。
说完,转头快速跳入翻滚的河水之中。
洛行止一时间有些发愣,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将军,我们真的要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吗?”副将走到洛行止身旁,语气有些担忧,压低了声音说着。
洛行止收回目光,看着一脸担忧的副将,“我们现在除了相信又能怎样,她的计划的确是最快捷的。”
副将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洛行止打断,“行了,她成功了和失败了,都一样,不过是行程短远而已。”
淡淡说完,洛行止冷下脸色,转身离开河边。
对于庄黎来说,生存是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而战斗能让她更好的活下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但只要是战场,她就能义无反顾的投入,好坏和她无关,只要能赢,就行了。
爬上岸边,小心翼翼的观察一阵子,这才起身,抖了抖绳子,将腰上的粗绳解开,找了棵树木系上。
又将双肩上的粗绳一一放下,分别找了两棵大树捆上,试了试结实程度,这才放下心来。
松了口气,还好这绳子够长。
晃了晃手臂,舒展了四肢,这才重新调整了呼吸,将两股粗绳绑在腰间,跃进了翻滚的河水之中。
洛行止看见绳子系好,当即召集了一部分的将士,其他的将士便由原路线前进。
副将见此,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惊讶,脸上尽是赞赏之色。
洛行止眼光微闪,嘴角轻勾,等了半天却是不见庄黎上岸,顿时皱紧了眉头。
旁边的副将有些不安,试探性的看了眼洛行止,只见后者盯着河面,眼神凝重。
“将军,需不需要在下派人……”副将有些迟疑的开口询问。
却被洛行止挥手打断,“本将军说过,生死都看她自己,不要浪费兵力。”
副将皱了皱眉,“可……遵命。”刚开口说一个字,却被洛行止冷凝的眼光看的将话尽数吞了回去,垂眸恭敬的说完便离开河边,准备带着将士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哗——”一阵水声涌起,一张苍白的脸从水中冒出来,一手直接扒在河岸上。
“谁!”副将当即紧张的问道,将士都拿起长矛,对着水面,准备随时听洛行止一声令下,将人杀死。
洛行止却是抬手止住,脸色微微好了些,盯着人影不发一言。
庄黎咳嗽了几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才看见面前站着个人。
庄黎勾唇,瞥了眼衣角便知道是何人,眼神有些复杂,“怎么?将军这是想过过河拆桥?别忘了还有两根绳子绑在我身上,而且我也可以让你们没法用这最后一根绳子。”
庄黎说着,将握在手中的匕首横在绳子上,“将军可能不知,这小刀锋利的连石头也能简单切开,这绳子只要轻轻一割……”
洛行止愣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庄黎,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拿着匕首的手腕,后者一惊,想作法抽出手,却蓦地忘了自己正在岸边,下半身还在河水中。
下意识惊呼一声,庄黎还没反应过来,洛行止手上用力,皱眉道:“上来。”
庄黎愣了一下,手腕翻动,匕首收起,抓着洛行止的手,撑上了岸边。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洛行止,后者一脸冷意,瞥过头,冷哼了声。
副将在一旁看着,连忙上前,将庄黎身上的粗绳解下,垂着头将绳子拿走系在石头树木上。
庄黎垂着脑袋,水自发丝滑落,滴落在地上,因为沾水的缘故,衣服都贴在了身上,毫无保留的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子突现了出来。
虽是没有半分裸露,还是让洛行止皱了皱眉,将庄黎的外套扔在她身上,冷声道:“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
庄黎翻了个白眼,扒拉下外套,语气有些不满,“我浑身都是湿的,你让我穿外套?”
庄黎咬牙切齿的说着,苍白的脸上也不知是水还是汗,发丝贴着脸颊而过,脚腕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脸色沉了几分,还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然被发现自己被水蛇咬了,恐怕这支军队只会把她处理了。
洛行止也注意到庄黎的不对劲,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引来了她的不悦,“看什么看,将军是没见过女人吗?”
庄黎缩了缩脚,只希望洛行止快点儿离开,她才能处理伤口,也不知道口袋里的消毒药还能不能用。
洛行止却是不说话,吩咐其余的将士趁着夜色过河,等到将士们全部过去后,洛行止又看了看庄黎,“姑娘不同我们走?”
庄黎垂眸,咬紧了唇瓣,克制着疼痛和想要昏厥的欲望,平静道:“你们先去,我待会就能跟上你们。”
洛行止抿了抿薄唇,“受伤了?”
庄黎顿了一下,心中有些惊疑不定,眼神微闪,“无事,只是脚抽筋了,缓缓就行。”
说着,咬牙起身,“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
庄黎说完,率先吊上粗绳,快速而稳当的往河对面爬去。
到了岸边,确定没有少人后,庄黎转身将粗绳一一砍断,“行了,我们走……”遭了,蛇毒发作了。
眼前一黑,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