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申玮庭推开窗,低头正看到女人穿着一身运动服鬼鬼祟祟的站在角落里翻墙。
申玮庭目光瞬地阴沉下来,两只手撑在窗台上,不紧不慢的问,“需不需要帮你搬把梯子?”
正爬到一半的夏恋吓得两脚一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抬头朝楼上看去,指着申玮庭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别以为请几个保镖就能囚禁我,你这个大混蛋!”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继续往上爬。
申玮庭拿着手机按了几下,抿嘴一笑,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她。
夏恋气得肺子都要炸了,两只手用力把着墙壁突出的石头,奋力的朝上蹬腿,终于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得以让她往更高的地方爬。
只是踩到的东西软软的,似乎还在配合着往上托举她,夏恋低头,吓了一跳,脚下踩着的竟然不是东西,而是人。
只见一个保镖不声不响的跪在下面,给她当垫脚石,还笑呵呵的问,“太太是在锻炼身体?”
夏恋恨得一跺脚,将‘垫脚石’踹翻,她也失去平衡的倒了下去。
楼上传来爽朗的笑声,夏恋没好气的白了申玮庭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切,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自己摔了个仰面朝天吗?笑!笑!笑!最好笑死你!
申玮庭指着坐在地上的保镖,“去,搬两把梯子,既然太太这么喜欢翻墙,今天就让她翻个够,从里面翻到外面,再从外面翻回来,你们负者监督,少一根头发断你们一根手指!”
说着申玮庭退一步,哐地一声用力关上窗户,坐回写字桌前继续处理手中的文件。
他拿着笔眼睛盯着文件,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半响将笔丢到了一旁,额头抵在了手上叹了口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这么冷战着又过了一个月,她的态度依旧是这么冷淡,任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一心只想着离开,难道她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申玮庭沉了口气,坐在书房里反思了很久,从遇见夏恋到现在,他们有过太多愉悦也有过太多忧伤,明明他是最想给她幸福的人,到最后却只剩下了互相伤害的较劲。
真的要这样对她吗?看着她难过、痛苦、伤心,难道自己就好受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申玮庭伸出手掌烦躁的揉了揉眼睛,折磨她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申玮庭拿过手机拨了出去,“今晚八点,璇夜,把你那个新宠带上!”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答,自顾的切断了电话。
给个痛快吧,如果留不住,那就大方的祝福她未来能幸福。如果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要不留余力的去争取。
申玮庭处理完文件,刚好公司秘书抵达别墅,当他拿着一大摞文件下楼正看到夏恋像似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对着一盘子炸鸡狼吞虎咽,站在她身旁的刘婶一边叮嘱她慢点吃,一边给她递上温水。
夏恋囫囵的吞着,半晌又突然顿住,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炸鸡,眼圈蒙上一层水雾,“刘婶,我真的受够了,我跟他,不可能了。”
申玮庭看着她那不停颤抖的身体,以及拼命咀嚼食物的声响,心里痛得要命,朝着刘婶摆了摆手。
刘婶微微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文件朝别墅外走去。
夏恋没有回头,只是赌气的吃着眼前的食物,正当她拿着最大那块炸鸡要往嘴里塞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盯着那只手掌,就是不肯抬头朝男人看去,然后固执的伸长脖子吃力的去啃手中的炸鸡,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就好像抗衡一样。
他不让她吃;她却偏要吃到。
然而刚使出三分之一的力气,申玮庭便突然警醒一般的松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十个数平复心绪。
申玮庭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她那油乎乎的小嘴此刻正塞满了食物,咀嚼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她的眼圈红红的,里面储满了泪光,还有她身上穿着的运动服,因为之前翻墙的缘故脏兮兮的,一个漂亮得如同洋娃娃般的女人,此刻就如同刚从难民营跑出来的一样。
申玮庭心头一紧,长臂一勾将她揽进了怀里,也不顾她嘴上的油会不会蹭到他的衣服上,一只手掌轻轻拍抚着,“我们都不要再互相较劲了!”
夏恋吃惊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愿意放我离开?”
申玮庭将她的脸埋进胸膛,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回答她,“再陪我最后一晚,如果明天你的想法还是没改变,那我就送你离开。”
“真、真的?”她被囚禁在这里一个月,无论怎么吵怎么闹他都没动摇过,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或许是受不了跟她争吵了吧。
申玮庭起身,将她也拉了起来,“走吧,出去散散步,已经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的在一起了。”
二十分钟之后,夏恋在他的要求下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装扮,她照着镜子将衣服整理好,刚一转身,一顶帽子扣到了她的头顶,她望着含笑的男人,忽闪了一下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申玮庭看着眼前肌肤赛雪,将牛仔裤白T恤穿出优雅风情的女人,目光闪现痴迷光芒,他的心他的身体只会为她而动,可总有些事让人无能为力,他牵起她的手走出了家门。
时至傍晚,太阳偏西被高楼大厦半遮半掩,余晖映得天边一片霞红。
两个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沿着路边的绿化带漫无目的的走着。
对于普通情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却是种奢望,毕竟是公众人物,在街上这么走会造成不必要的绯闻,以前夏恋一直奢望着有一天他们也能像这样,拉着手甜蜜而又温馨的闲逛。
如今真的做到了,她却只觉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