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砚修心中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灰心丧气的开车出了小区,却又不甘心,一个急刹,将车丢在路边。
他手里面攥着一个盒子,又折返回去。
南芷家住在二楼。
她的房间,正临着楼下的花坛。
聂砚修目测了一下高度,几乎没什么犹豫的,一甩手,用力的将那个盒子砸向南芷房间的窗户。
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飞进来,窗户玻璃随之碎了一地。
南芷被吓了一跳,沈秋屏听到动静也赶紧过来查看,
“怎么回事啊漫漫”
“不知道,应该是楼下哪个熊孩子把玻璃砸碎了”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楼底下几个熊孩子比赛扔石头,将玻璃砸的砰砰响,但像今天这样子砸碎了玻璃的,还是头一回。
探出身子去查看,楼下已经没有任何踪影。
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竟然如此讨厌。
“等明天我去物业查监控,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小孩这么嚣张”
沈秋屏倒是气的不轻,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哦,真是好没素质”
南芷有些想笑,
“妈妈,别忘了你也住在这里呢”
沈秋屏讪讪的,
“说不定嘛,我们马上就可以搬走了”
南芷知道母亲说的什么意思,无非是指望她的那个姘头老郑,带着她远离鸡窝,再次飞上枝头变凤凰。
“妈妈你想搬走就搬走,我不会走的”
亮明自己的态度,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妈妈你照顾”
起身去收拾窗台的碎玻璃渣,另一扇完好的窗户中,映出沈秋屏低头离开的背影,南芷抿了抿唇,错开视线,将房门关上。
她可以接受母亲追求自己的爱情,但是她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优渥的生活,让自己寄人篱下。
有手有脚,想要吃口饭,总不会太难的。
南芷从床底下找到了砸碎玻璃的“肇事物”,是一个红色的,类似于装钻戒的坚硬的小盒子。
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是一枚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水晶玻璃珠。
是那一天,她跟聂砚修拉扯中,掉入到下水道的那一颗。
原本还以为,这颗珠子会就此遗失,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现在,它却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手心里面。
那个肇事的“熊孩子”是谁,已经昭然若揭了。
弯曲手指,将珠子握在手心里,越攥越紧。
“幼稚鬼”
心里面一面吐槽他,又一面五味陈杂,也不知道聂砚修,得费掉多大的精力,才能找到这颗珠子?
那么他今天来,是为自己送珠子的?
可是又为什么,要泄愤一般砸碎掉玻璃呢?
一连串的问题涌来,南芷稍稍一想,就有了答案。
他怕是……看到了自己跟林晗。
嘴角漾起一抹苦笑,聂砚修,你对我,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呢?
******
南芷手里面的快消服饰品牌ZALA本周在时尚中心有一个大型的新品发布展会。
这场展会是由Sense一手承办,150万的预算,足见ZALA对这次展会的重视程度。
南芷在现场负责媒体关系的联络和维护。
她穿着唯一的那套范思哲套裙,脚上是六厘米的高跟鞋,脸上挂着标准微笑,精力充沛的招呼着往来的媒体记者和经销商。
周嘉宁是传媒行业的资深业内人士,南芷邀请他过来观礼,以便后续为ZALA的宣传造势。
“周总监”
南芷笑意盈盈,
“帮您准备了第一排的位置……”
“稍等,我带了人来”
周嘉宁朝南芷身后一扬手,
“砚修,这边来”
转过头,青年恶作剧一般,得意洋洋的看着她。
南芷顿感无fuck说。
这个人,怎么哪哪都能冒出来呢?
“这是万庭的小聂总,说是过来看看”
周嘉宁还当他们不认识,互相给两人介绍,
“这位是ZALA的现场负责人,Isabella”
“我跟Isabella很熟,你忘了,万庭的年会就是他们办的”
聂砚修刻意咬重“很熟”两个字,说的极其暧昧,不免引人揣测。
“瞧我这记性”
周嘉宁是人精儿,看两人这种情况,就猜到七八分,要么是两个人都有意,要么就是二世祖想“泡”南芷,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得识趣的给两个人创造空间,
“我先去座位上,既然两位是熟人,那就再叙叙旧”
但南芷可不想跟聂砚修“叙旧”。
周嘉宁一走,她脸上的笑容就垮了,转而换上一副不冷不热的面孔,
“很有意思吗?”
她说的是,聂砚修对她紧追不舍这回事。
“你以为我想来?”
聂砚修挑挑眉,一脸的不耐烦,
“要不是我爸逼着……南小姐你未免想太多了吧”
事实上,聂砚修是从钟跃熙那里拿到了南芷手里面的媒体名单,又让万庭市场部那边出面跟周嘉宁联络,才有了这次见到南芷的机会。
但他当然——不会让南芷知道,自己为她如此的处心积虑。
但南芷也不是傻子,狐疑的看他一眼,
“万庭是房地产公司,你爸为什么逼你参加服装展会?”
“你管那么多干嘛”
聂砚修抬步就走,恶狠狠的语气,
“反正不是为你就对了”
南芷被他顶的莫名其妙,脸色冷下来,
“你放心,我这个人,最有自知之明”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聂砚修是为她而来。
ZALA价格亲民,质量也还过得去,走平价欧式时装风格,备受年轻女性白领喜欢。
展会进行的很顺利。
也吸引到了许多路人驻足。
从各路媒体口中探听得满意度还算是比较高的,南芷算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是她去年来到Sense之后经手的第一个品牌,还是希望能够尽力做到尽善尽美。
南芷去洗手间补装,擦着口红,瞧见镜子里面,聂砚修由远及近的走过来。
他饶有兴致的站在南芷身后,身子歪着靠在墙上,
“我以前怎么不见你化妆?”
“年纪大了嘛”
南芷从善如流的回答,
“不化妆怕吓到人呀”
她将口红装入包中,看聂砚修盯着她看,突然就有了那么点恶趣味。
走上前,单手扯住他的领带,让他靠近自己。
红唇微启,离他耳畔不过半指的距离,
“聂总,你想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