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答应了苗芊芊,配合她取得冰封之杖。
楼任风强忍着不适,与那思月手握着手互诉衷肠。
几杯酒水下肚,两人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思月抚摸他俊美的脸庞,醉眼朦胧地说道:“你终于想通,决定顺从我,愿意与我结百年之好,我心里开心极了。驸马,跟我一起,我是不会委屈你的。”说着,她纤手一伸,变出一粒玉润白腻,泛着柔和光芒的药丸子来,“这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仙丹,今晚,我且将它送给你。愿驸马与我年年相伴,幸福长生……”
眼看她要把那东西喂进自己的嘴里,楼任风强力支撑着,手伸到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痛感让他保持清醒。
他干笑两声,推了回去,甜言蜜语信口拈来,“这等好物,给了我却是浪费的。不如等到你生孩儿的时候,救你一救。我虽是个男人,但我也听说女人生孩子最是痛苦,我怕你到时候会出事……所以还是留着仙丹,等那个时候再派上用场吧。”
“风郎待我真好。”思月一脸感动,将仙丹收起,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欲解除他的衣衫,楼任风拦住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竭尽平静地说:“月儿,我听闻前两天来的人,是来求借镇族圣物的。你借出去了吗?”
思月不知他为何提这个,然醉酒的她头脑混沌,没有多想,“我当然是不会借给他们的。”
“没有就好,镇族圣物,决不能轻易借出去,而且连看一眼都不能……虽然我也想看一看你的宝物。”他眉眼低落,“但我知道不能,所以也就不强求了。”
思月掩嘴一笑,“这有什么难,我的东西便是你的东西,别说是看一眼,借你拿出去玩都行的。”
“真的吗,月儿你对我果然是真心的。”他状似欢喜的样子,“那圣物如何,现在就让我瞧瞧吧!”
思月爽快地应了声,“我让人去取来!”
待到侍女把那圣物取来时,楼任风一看,眼皮子一跳,竟真的是那日藏在水阁湖底下的那柄顶冠蓝宝石的金色权杖!
楼任风握住它,细细观摩着,这东西触手冰凉,冷得冻手,不一会儿,便冻得双手发红。
思月在一旁取笑他,凭空变出一个火炉来,帮他暖手。
楼任风讪笑,一边问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给躲在身后的苗芊芊制造机会。
“这柄权杖,究竟有何用途?”
思月螓首倚在他的肩膀上,咯咯地笑着,“它呀,用处可大了。它可发动水力,能生产水源,它就是黑风漠的绿洲。不仅如此,它能让水结成冰,与人打斗时,能控制住敌人,将他们困在冰块里面出不来。便是用火焚烧,也融化不了半分,就连三昧真火……也不能相抗。”
“唔,很厉害的样子……”楼任风敷衍着说,他对这玩意儿实在不感兴趣,若不是苗芊芊想要,他都懒得看一眼。
思月红唇凑了过来,声音甜得腻人,“驸马,咱们该歇息了吧……”
“嗯,对,该歇息了。我去把灯熄了。”他转身吹灭了烛火,洞房瞬间陷入昏暗。但有夜明珠照明,也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思月扑了过来,楼任风瞪大了眼睛,求救声刚要呼出,一个碧色的身影闪电似的出现,一掌劈向思月的脖颈。
思月软倒在地。
楼任风松了口气,修眉舒展,还来不及说话,一阵幽幽花香蓦地冲入他的鼻端。
他神情恍惚,看着一袭白衣清雅的祝青墨出现在苗芊芊身边。
“冰封之杖也拿到了,现在就走吧,然后早点回来奉还师叔。”
“嗯!”苗芊芊捏了一个诀,冰杖便变小了,将它收入储物袋,她回头招呼楼任风,“楼少爷,走吧!”
楼任风站着没动。
苗芊芊一疑,上前要去拉他,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被祝青墨阻拦。
“算了吧,就留他在这里,横竖是师叔的人。”
“不行,”苗芊芊双眉一拢,凝神道,“我答应过要带他一起走的,不能言而无信。况且,留他在这,怕是不安全。”
祝青墨笑了,似笑她的天真,他伸手一指,“你看。”
苗芊芊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看到楼任风弯腰将思月抱起,往床上走去。
苗芊芊眼睁睁地看着他放下床帐,与思月一起上榻。
她脸都绿了!
这个楼任风,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么!什么为了心上人要“改邪归正”,守。身。如。玉,屁!
男人的鬼话果然是信不得的!
苗芊芊怒而转身,毫不流连地离去。
待离开了兔窟,一直害怕被兔子吃了所以躲在储物袋里不敢出来的小黄终于探出头来,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苗芊芊黑着一张脸,不由说:“这世间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干什么为了这种人生气?”那个楼任风跟那个兔族公主怎么样,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苗芊芊心情闷闷,嘴唇紧抿。确实没关系,但……一想到那人轻易夺了自己的初吻,转身就跟别人颠龙倒凤,她无法不生气。
感觉像是被人欺骗了。
苗芊芊恨恨地想,就让那家伙跟兔精公主在一起吧,看什么时候,被她吸干了阳气和精血,成为一具干尸!
想归想着,她到底是担心的,怕那家伙沉浸在温柔乡里,被吸干精血而死。
她握了握拳,心道,作为天罡派捉妖师,应见义勇为,不可见死不救!
打定主意,她寻机悄悄返回兔窟,歇在客房中调息练功的祝青墨并不知情。
此时夜过三更,苗芊芊乘御镰刀,一路飞到紫月洞,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穿过厚厚石墙,飘入内阁闺房。
屋内昏暗,仍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
看床上纱帐轻垂,苗芊芊脑中天人交战,最后理智战胜,她决定到床上把那姓楼的家伙拖出来。于是放轻了脚步,靠近床榻,小心地把粉红色的纱帐撩起,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男女的睡颜。
两人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睡颜恬静。
苗芊芊有点傻眼,原来他们并没有那啥……只是盖着被子单纯睡觉吗……
苗芊芊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单纯了……囧。
端详思月的面容,忽见她眉峰微动,嘴唇嗫嚅,苗芊芊心下一紧,暗道不好,早先思月被自己劈晕,现在已过一个多时辰,估摸要醒来了。
苗芊芊再不耽搁,赶紧拉起楼任风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扛起,刚要走动,他就悠悠醒来了。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一双星眸水光氤氲,迷憕憕的,对着她,脸倾了下来,要吻她的唇。
苗芊芊呼吸一窒,为他忽然的靠近感到脸热,但思虑那兔精即将醒来,苗芊芊一掌拍向他的头,都什么时候还要轻薄她!
楼任风被她拍了一下,表情迷茫,呆呆地瞧着她。
苗芊芊看他这个样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忙探向他的心脉——
迷魂香!他原来是中了迷魂香!
怪不得早先他的行为就很不对劲,敢情是被控制了。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给他施了迷魂香?
她回头望了一眼床榻,罢了,先离开这儿再说。苗芊芊一掌把楼任风劈晕,提起他的衣领便要离开。
然而为时已晚。
“好你个小丫头,想趁我昏迷,拐走我的驸马?”思月醒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凝聚了内力的手掌向她招呼而来,“看我今日,不灭了你!”
掌风凌厉,在耳边呼啸而过,苗芊芊身体灵活一躲。闪躲之际,她回应道:“什么驸马,你分明就是想吃了他。有我苗芊芊在,你休想害人!”
因为带着楼任风这么沉重的一个累赘,对付起思月来,显然十分吃力。再继续打下去,绝对讨不到半分好处。
“死丫头,你偷我冰封之杖,又拐我驸马。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本公主就不叫思月!”思月眼看她要逃,眼疾手快,长爪抓住了她的一条腿,手上一个用力,狠狠把她拉下来,摔在地上。
思月趁此时,迅速把楼任风带回,丢到床上去,然后变出一条黑色毒鞭,往苗芊芊身上抽去——
苗芊芊刚才那一摔,可差点摔断了腿。到底没摔断,却也摔伤了,这时候行动不便,毒鞭挥来时,她躲避不及,下意识地闭上眼——
眼前闪过一个白影,竹香将她包围,是师兄的气味!
她眼睛睁开,就看到思月的那一鞭,重重甩在祝青墨身上。
那是替她受的。苗芊芊面色惊变,“师兄!”
思月想不到祝青墨也来了,还替那死丫头受了一鞭,她脸色极差,口气恶劣,“大师侄,指使她偷冰封之杖的,不会就是你吧?怎么,偷了冰封之杖还不算,还要拐走我的驸马?祝青墨,你好大的胆子!”
她话是这样说着,手上的鞭子却收起来了。
祝青墨朝她歉意一笑,而后回头,对着满目担忧的苗芊芊低声说:“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苗芊芊怕思月对他不利,愣是不肯单独离开。
祝青墨作严肃状,“听话。”
苗芊芊只好先走了,走出洞门之前,一步三回头,“师兄,你要小心。”
“哼,我准你走了么,把偷我的冰封之杖交出来!”思月不依不饶,飞身过去要抓苗芊芊。
苗芊芊急念口诀,乘着镰刀飞快离去。
祝青墨拦在洞口,阻止她追去。
“祝青墨,你也敢拦我么?速速让开!”思月厉声道。
“师叔,对不起。”他谦卑地躬身,“我愿为芊芊赎罪。”
思月冷笑,“你想怎么赎罪?告诉你,只有缴纳她的性命,才能让本公主满意!别的,我不会接受。”
祝青墨并不气馁,声音平稳,“包括楼公子,师叔也不会接受么?”
“你想干什么?”思月警惕地看着他,他不会也要拐走她的驸马吧?
“师叔明白,他挂念着芊芊,一心要随芊芊离开。而他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雷州,也是为了追随在她身边,足见他对芊芊,是真心喜欢。”
“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思月烦躁。
“我知道师叔喜欢这位楼公子,想要永远将他留住。”祝青墨微笑着,“青墨有办法让他永远留在师叔身边,一心一意对待师叔。”
思月果然意动了。“说,什么办法。”
“封锁他所有的记忆,过往的一切都会成为空白,从此他只记得师叔,只能依赖师叔,陪伴师叔。”
这是好主意。思月想,如果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那么便是任由她拿捏,比宠物,还要温顺。
不是不心动的,但……“据我所知,这种术法是禁忌之术摄神咒,重点是已经失传,又如何做到封锁他的记忆?”
看思月面露不虞,眼神憎愤地瞪着自己,祝青墨不紧不慢地答道:“青墨不才,摄神咒我早些年研究过,略懂操作之法。”
思月眼睛一亮。“快说!”
祝青墨顿了一顿,“我可以将摄神咒授予师叔,不过我有一条件,还望师叔应承。”
“我知道了,你想要冰封之杖作交换是吧?”思月恨恨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冰封之杖都在你那儿了,我应承不应承还有什么区别么?”
祝青墨垂眼,神色微報,这个……这样名正言顺些,比较正当一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