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领着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与螣颜站在宇⽂颢的床前,明若言根本拦不住周致,急急地跟在后面走进来。
周致冷冷的看着我们:“来人啊,国师和太医联合歹人谋害皇上,将他们抓起来!”
“谁敢!”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我回首望去,竟是宇⽂颢醒了过来。
我一喜:“皇上,你终于醒了。”
宇⽂颢摆了摆手,不愧是一代帝王,即使是如此情况下依然镇定:“太师好威风啊,竟敢在朕的面前拿人。”
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不少拿着刀的侍卫见状,赶紧放下刀跪在地上:“奴才们不知皇上醒来,误以为是歹人要加害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宇⽂颢咳嗽了两声,才道:“都先下去吧。”
侍卫退去后,周致才恍然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倒在地:“臣,臣有罪,臣得到密保有人要加害皇上,这才带人进来,并不知皇上已苏醒。”
诚惶诚恐的说完,周致又赶紧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吉人自有天相,是臣多虑了。”
宇⽂颢看了周致良久,直看的周致满头大汗,双腿打颤,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爱卿也是担忧朕的安危,朕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起来吧。”
周致这才站起身来,又和宇⽂颢交谈了几句,便被宇⽂颢遣了出去。
谁料,周致一走,宇⽂颢便立即陷入了昏迷,一旁的明若言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住宇⽂颢:“皇上,皇上!”
然而宇⽂颢却一句是不省人事。
“螣颜,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我压低声音质问螣颜。
螣颜皱了皱眉,上前为宇⽂颢把脉,片刻后眉头方才松开:“他没事,只是本来上了年纪身体便不好,又加上躺在床上昏迷了这么久,自然有些吃不消,休息几天就好了。”
明若言一瞬间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原来如此,多谢国师。”
螣颜并不在意,只是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道:“葵姬,这下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哎?倒把这事忘了,我登时心虚:“哎呀,急什么,你先放开我。”我甩开他的手道,“你总得让我有些心理准备啊,最起码跟我的小伙伴们告个别。”
螣颜沉默不语,只盯着我。
明若言看着我们,完全不明白状况。
我被他盯得更加心虚,只好悄悄摸出胸口的天机镜,不料却被螣颜发现,一把又攥住我的手:“葵姬,你又想干什么?”一副完全不信任我的表情。
“我能干什么,不过是想照一照镜子嘛。”我装作不在意的将天机镜拿出来,好在天机镜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一般的铜镜而已。
即使如此,螣颜依旧是谨慎的看着我,大抵是怕我逃了,他盯着我足足看了快要一炷香的时间,才不耐烦的转移了目光。
我趁此机会启动天机镜,嗖的钻进了天机镜中,螣颜只看到我的身影一闪而过,天机镜掉在了地上。
螣颜大惊,捡起地上的天机镜,而此时我的脸出现在了镜面中,螣颜有些不知所措:“葵姬,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怀揣着心底的一丝丝愧疚对他道:“螣颜,其实我早已经对你没有感情了,也从没有想过要嫁给你,况且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这次就算扯平了。”
“不好。”螣颜气得面色铁青,可以看出心情非常不好。
我只好关上天机镜不再理他。
螣颜见我的面庞从天机镜上消失,翻来覆去的叫我的名字:“葵姬,你出来,你到哪里去了?”
我捂着耳朵不想回答,反正只要我不出了天机镜,他就进不来。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螣颜说:“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杀了这皇帝,让东丘国彻底乱下去。”
什么?杀了宇⽂颢?
我登时一愣,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赶紧钻出了天机镜。果然,就见螣颜站在床前准备打开刚才装黑蛇的瓶子,我赶紧阻止螣颜:“住手!”
螣颜看见我,微微勾起唇角,收起了瓶子:“好,但你现在就要跟我走。”
明若言总算看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是螣颜用宇⽂颢来威胁我,立即拦在我面前:“国师,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螣颜皱起眉头,看着明若言,眼中戾气越来越重,突然,他猝不及防变出真身,明若言见着这一幕,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螣颜:“没想到,国、国师竟是妖物!”
明若言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我怒瞪螣颜:“看在往日情面上,我不想与你对战,却没想到你没完没了了,好,今天我让你看看我白泽兽的厉害!”
我说着,就也要化出真身来。
蓦然,头顶忽然被人摸了一下,柔软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清香,清禾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看着螣颜道:“螣蛇,你得了我青丘五曜神珠的力量逃出昆仑山之前,插手人间宫廷事在后,今天也是时候解决了。”
清禾将我揽在身后,掌心中缓缓有一股白色的光芒流转,一掌打向螣颜。
螣颜猝不及防被打中,一下子变回了人形,口中流出一抹血迹:“你不是中了我的蛇毒吗?”
清禾淡淡一笑:“你忘了我们青丘是上古狐族吗?你的蛇毒对我来说没有用。”
宇文白与小玲珑对视一眼,趁着螣颜受伤,与他缠斗在一起,而清禾则是揽了我走到寝殿的桌子前,将昆仑图拿出来在桌子上铺好。
有好几次,螣颜都差点打过来,没办法我只好为清禾护法,好在他下笔神速,画技娴熟,很快螣颜的模样便跃然纸上,那边的螣颜突感一阵眩晕,整个人便被一阵强大的力量包围,转瞬间便置身在了画中。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宇文白也收了剑,坐到宇⽂颢身边,见他呼吸如常,面色有好转,才放心了些。
明若言晕晕乎乎的醒来,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到一地的凌乱,以及打斗过后的痕迹,又忆起螣颜,恍然觉得似乎做了个噩梦。
转眼间,却看到了坐在龙榻上的宇文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太子殿下!”
宇文白回过头去,明若言看清了,正是太子宇文白,顿时大喜:“竟真是太子殿下,殿下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微臣每日盼望着殿下。”
宇文白走到明若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太医费心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多亏了你照顾父皇。”
“这是微臣的本分。”明若言拱手道,“只是殿下不在的这段时间,周氏一族……”
他的话未说完,宇文白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明若言方稳重的点了点头,如今宇文白回来,朝中也算有了主心骨。
宇文白回来的事情,暂时没有让周致知道,但因为宇⽂颢还在养身体,暂时不能临朝,三日后的嗣君大典按时召开。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皇上下旨将阿鱼的哥哥孟卫放了出来,周致这才知道原来那日在门外偷听的是我们,无奈,皇命难违,周致只好将孟卫给放了出来。
孟卫是被抬着出来的,在客栈被医治了三天才醒过来,托螣颜的福,周致宣布国师谋害皇上,已经被处死,是以那座宅子也被重新收了回去,我们只好又回到了客栈。
我愁苦的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果然是幸福来得越快越不切实际。
阿鱼正坐在孟卫床前给他喂饭,两兄妹相视而笑,享受着难得的快乐。
吃完饭后,清禾他们才进来,孟卫挣扎着想要下床,另一方面也是要给宇文白行礼,清禾和宇文白赶紧扶住了他,孟卫这才罢休。
阿鱼拿了枕头垫在他身后,小玲珑拿了两张凳之给清禾和宇文白。
孟卫道:“多谢殿下和陆公子的救命之恩,也多谢你们这一路以来对阿鱼的照顾。”
宇文白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都是我们应该的,话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惹到了周致?”
提起这个话题,孟卫脸上有些踌躇,但想到宇文白的身份,便也没有再顾忌了,坦白道:“我本来是军营中的一名小兵,无意中为将军献了计策,没想到竟让将军赢了,将军觉得我有做军师的天赋,是以想要培养我,便带着我去了太师府的宴席,就在那里,我发现国师和太师的阴谋,太师陷害黎将军一家,我不慎被太师发现,太师便将我囚禁了起来,并要我说出将军之印在哪里。”
“将军印?”宇文白敛眉,“难道说,周致并没有拿到黎将军的兵权。”
孟卫点了点头:“是,但是对外他不敢说,便刻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兵符,号令士兵。”
宇文白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扇形的暗影,微微勾了勾唇角:“原来是这样,这周氏可真是胆大包天。”
“殿下,您一定要阻止周氏的阴谋,虽然皇上醒来,但听说身子依然不好,无法治理朝政,我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也素闻二皇子宇文真性格懦弱,只喜欢琴棋书画,各色美人,若是让他成为嗣君,定然会是个政治傀儡,东丘国便掌握在周氏手中了。”
孟卫这番话说得格外诚恳,也能听得出来他对于朝堂的形势非常关注和了解,宇文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本殿下向你以及东丘国的子民保证,绝不会让周氏的阴谋得逞。”
孟卫看到宇文白脸上的自信,知道他定是已有计划,这才放下心来。
“你好好养伤,待你伤好,东丘国恢复了平静,你好好努力考取功名,为东丘国出一份力。”宇文白道。
孟卫有些激动,没想到宇文白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连忙又准备拜谢,被宇文白哭笑不得的止住:“孟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动不动就拜我。”
孟卫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