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大成五年五月初四,李禄病逝。
新丞相尹皎站在未完工的寝宫前,不知在思考什么。这时,新户部尚书宛泽轻步走了过来,说道:“丞相大人,您确定……真的拆除这些未完工的宫殿吗?真拆的话,可就白花钱了……”尹皎缓缓点头,说:“家父曾经对我说过,穷则勤勉,富则废弛。所以,我一定要纠正唐国的这个风气!”
“还有大人,公子晔桦等大臣都聚集到了丰和殿,商议着下一任帝国的主人的位置给谁……”尹皎这才想起来,李禄病逝还未有子嗣。
“你现在立刻通知大宫室商垂,准备商议国本!”说完,却不见宛泽前往,尹皎刚要问,宛泽却面露难色地说:“大人,商垂已经辞官归隐了……如今大宫室的位置是空着的。”说完,尹皎才想起来商垂被李禄责骂之事。
几天后,大殿之上,尹皎身边站着一个孩子,尹皎正声道:“大唐皇帝李澈,受封于天,得道于民,继承大统,定年号正和,是为正和皇帝!”
随后,唐国的大臣们纷纷行礼下跪,并异口同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月,武京大雪
袁日车刚吃过晚饭,正在武备司值班,这时又来一个锦帽貂裘之人,他拉开了门,看着眼前昏昏欲睡的袁日车,不满道:“袁日车,你就是这么看管这个武备司的吗?你信不信我上报皇帝,让你入狱?”
袁日车刚要发脾气,结果眼前的人让他吓了一跳:吕飞正站在他的面前!“吕大人……我……我就是……休息一下……”吕飞坐在一旁,抖了抖身上的雪,说:“晋王有令,让你速速前往晋王府,我则受晋王之命,接替你一晚。你快走吧!”
袁日车有些吃惊,但没有多想,匆匆前往晋王府。
晋王府夜晚灯红酒绿,推门而入,走过院子,发现正堂坐了许多人:正堂正位当然是主人晋王殿下了,晋王世子公冶爽就不多说了,坐在了公冶享的右手边。公冶爽的身后,站着的是公冶封的门伯,听闻公冶封重病,所以派了门伯。公冶爽的对面,坐的是韩光北将军,韩光北身后的是他的护卫。公冶爽右手边,是杨克将军,杨克将军身后站着的督军李晨。杨克将军对面坐着的是一位陌生的人。
“袁日车,你来的正好,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谁。这位,是凉国的南地大都督,杨歆。杨歆身后的是南地军府总领事夏渊。”公冶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从他的声音感觉,公冶享似乎还在生着病。
杨歆站了起来,十分正经地看着公冶享说道:“晋王!我从南地归来,这里是南地百姓们的请命书!百姓们说,灵帝暴虐,搜刮民脂民膏,强征暴敛,妄动国政,应为废帝,但晋王力挽狂澜,拯救天下苍生,所以百姓们都请愿,请求晋王升大位,进九五!”说完,夏渊也站了出来,说道:“晋王!北地大都督徐荣重病,家父是他的好友,所以派臣将北地的请命书带来,也请晋王晋升九五,改朝换代,造福百姓!”
公冶享从椅子上下来,深深凹进去的眼眶似乎说明了一切,他身穿白色的布衣,看起来似乎并不冷……他轻声说道:“我,是凉国的臣,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我只有为凉帝效忠才可,今年有谣言称,我要接替陛下成为主君,改朝换代!纯属谣言!”在场鸦雀无声。
“你们是不是都是这么想的?”
袁日车跪在地上,说道:“晋王殿下,不可!祖父袁马是凉昭帝的御笔批官,家父袁晁则是凉明帝的正书大臣,末将三代仕凉,而且大凉早已根深蒂固,改朝换代不可!请晋王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安稳日子!”
看着叩首的袁日车,公冶享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十一月末,公冶享病逝了。
消息传到皇宫内,吕启眼里闪着光,他连续问了吕飞三次:“公冶享真的死了?他有没有诈病?他真的死了?”
吕飞则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轻声回复:“是的陛下,晋王公冶享因风寒病逝。我早已勘察过,情况属实。公冶享真的死了。”
“好!朕听说不仅公冶享死了,公冶封也病逝了,公冶家族称霸凉国已久,凉国百姓知公冶而不知朕!还杀了朕的崔岩!朕这次掌权非得洗清公冶家族这个毒瘤!吕飞,你为朕更衣,朕要给公冶享和公冶封两个最高规模的谥号,并且准许葬入帝王皇寝!”吕飞点了点头。
进入更衣间,吕启也在喃喃自语:“死了好,死了好……”公冶家族掌权多年,许多地方的军政大权都受到公冶享的制约,吕启想到这里真的很恨父亲,若不是他容忍公冶享,公冶享又怎会杀死唯一能制约他的耿宁?不过好在,朕已经熬走了他!吕启今日格外兴奋,甚至还让庖丁做了一道甜点,随后吕启找了两个美人,高兴地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晋王府内,白衣的公冶爽含着泪说道:“各位都是我父亲的旧臣,如此我们便是一家人。韩光北,率领一队包围大政殿,周围议政之所全部封闭,违令者斩!杨克,率领一队包围后宫,争取控制吕启。杨歆夏渊,拿着先王的手书,立刻笼络军队,占领武京!今日,我就要承父之志!”
很快,几路军全部出色地完成目标。只有杨歆夏渊不太顺利,因为武京的军队归吕飞所管辖。但庆幸的是,杨歆和夏渊联手杀死了吕飞。
子时,皇宫九门升起一面面红旗,这样的红旗,吕启从来没有见过。他站在华安宫前的院子里望着红旗,突然看到了旗面上的大字:晋!随后他大声地喊道:“吕飞!吕飞!你在哪?朕要问你,公冶享不是死了吗?”
几乎是承上启下,黑暗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没错,他是死了。”
“你是谁?”尽管声音熟悉,但吕启仍是没有想起这是谁。
“我是晋王世子公冶爽!吕启,看看千疮百孔的王国吧!这都是你父亲搞的鬼!如果没有公冶家族。没有我祖父公冶彤,没有我父亲公冶享,没有我叔叔公冶封,凉国早就灭亡了!今日,我就要你把这皇位让给我。我会效仿士芝,封你安乐公,逍遥一生。”
听完,吕启放声大笑,随后反问:“公冶爽,你承受得起皇室之血吗?吕飞!护驾!”
“别找了!他已经死了!这时候,他的头应该已经挂在武京大门上了。吕启,吕氏王朝已经接近尾声了,我会让你做晋朝唯一的异姓王,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除了——这个皇位。”
“武京守备呢……”
“杨歆与夏渊已经掌握了。皇宫守卫军也被韩光北拿下,想必曹淞也已经控制了大臣们。真好,在华安宫,晋国的开国皇帝与凉国的末代皇帝的会晤,真是有趣。”
“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夺得皇位?你就是杀了我,凉国的百姓也不会认得你!”
“笑话!你父亲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大兴土木的是谁?修建巨大的众乐厅的是谁?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叫‘凉灵帝’吗?因为你父亲就是一个昏君!”
“放肆!不许你侮辱先帝!就算他有错,那你也没有资格说!拔剑吧,公冶爽,朕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帝王之血!”
刀光剑影,大雪纷飞,热气如同线条飞出,伴随着滚烫的血液,吕启颤抖着握着刀,缓缓倒下去。这时杨歆夏渊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吕启的尸体,说:“陛下,你就是不跟他比刀,我们在屋顶的弓箭手也可以杀了他的。”
“我知道,这两天,好好准备,我要准备登基了!”
北唐大成六年(晋太武元年)一月初一,公冶爽穿着金色红色相间的龙袍登上武京千嵩台上,登基为帝。“今,挽留苍生,破除水火!孤,上乘天意,下顺民心,承继大统,定国号大晋,建立帝国,建元太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追谥高祖公冶享为‘晋文帝’,追封文祖公冶封为‘晋景帝’,追谥太祖公冶彤为‘晋元帝’。封韩光北,为大晋兵马元帅。封杨克,为大晋兵马副元帅。封杨歆为丞相。封夏渊为副丞相。祝大晋,国泰永康!”
几天之后,听说公冶爽称帝的消息,吕庞和白皇后等人纷纷悲痛自绞,以死效忠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