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拟化出来的三尺长剑,剑身焕发冷色调的蓝色光芒,剑锋上星光璀璨,一人一剑如蝴蝶穿花,游走在对方五人中间。
人剑所到之处,巷子中的所有超能被吸收殆尽,那些大汉手臂受伤、或被伤了大腿、或被一脚踢飞,不到片刻,便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看起来十分痛苦。
白云起没有立即乘胜追击,他在静等,等待大鱼上钩,出面调停这场战斗。
片刻过后,‘大鱼’没有出现的意思,五个大汉互相搀扶的站了起来,他们咬紧牙关似乎在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别说眼前几个大汉心里发慌,连远在市中心办公室内紧盯这场对决的人,也不自觉的翘起二郎腿,抖来抖去。
几乎同时,白云起斜眼瞟了一下市中心的位置,“真是挺能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现身。”
“你们几个还能站起来已经值得夸奖,或许是我稍微小看了你们,也或许是我高估了退化的自己。总之接下来,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白云起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瞄了一眼之前摸包的那个龅牙青年,那仿佛要生吞了他的眼神,吓得他背脊骨一凉。
虽然摸包客作为三阶觉醒者最高可以同时打开三个空间,但是在打斗中最难缠的,还属空间超能行者。
白云起心头明明白白,因为他本人同样具备空间超能!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白云起突然抬起左臂,五指扩张,做好小龅牙一样的姿势,空间撕裂,如法炮制。
巷子中一片惊愕声响起,“这这、这怎么可能!古剑士同时拥有空间类超能!”
白云起右手握的飞剑脱落,射出,穿越空间而消失。
蓦地,冰蓝色的星芒在摸包客的背后凭空绽放,一把三尺古剑破空而出。
急了眼的领头大汉率先回头发现:“龅牙,小心!”
“啊?!”
即便已经察觉到背后的寒意,一心一意将精力放在眼前的摸包客无法及时作出调整,剑锋从身后刺进他肩膀,衣襟顿时被鲜血染红。
“白神剑诀·剑雨梨花!”
没等五个大汉反应过来,那突如其来的刀光剑影持续在空间闪跃,投射下大片阴影犹如阳光下的花枝摇曳,片片花瓣状反光的物体射下,就像一场暴雨梨花,令人瞠目结舌,又感到叹为观止。
剑雨落幕,小巷终以恢复平静。
最后五个大汉颤颤巍巍,皮开肉绽,衣服破烂如纸屑。
领头大汉咬牙切齿,终于确定了白云起的身份:“以前传闻C国守疆族的白家有两三个人同时具备两种或以上的超能,没想到今天有幸一见,果然厉害。”
白云起本人不以为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呵呵,这就把你们吓到了?我第三个能力还没用出来。”
“unbelievable!”那个三百斤的大胖子惊呼出声,上面在任务中提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初愈的病秧子,以为随随便便几招就可以收拾掉的家伙,居然是白家的人。
“肥老三,你背后……”领头大汉非常兀然的指着大胖子背部,再回首看白云起时,惊愕的眼神更是瞪大到了极限:“这、这家伙……究竟在什么时候……做到的!”
三百斤胖子背后被白云起在瞬时之下雕刻出五个精美的楷书字体,好似在他身上盖上了猪肉专用章。
让大汉们感到无耻而又敬佩的是,这四个恢宏大气的楷体足以媲美书法家,可见这个年轻人剑法之精细,很难想象他曾经接受过什么样的锤炼。
没有捕捉到年轻人行动轨迹的情况下,年轻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是如何细腻做到这一点,这才是让人冷汗直流感到后怕之处。
看似病态的年轻人所展现出来那无与伦比的血脉传承,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龅牙捂着失血的肩膀,被空间超能克制他非常不甘心:“队长,任务高于一切,咱们只能硬着头皮上,我就不信我们五个人打不赢一个病秧子,兼备两种、三种超能又如何,我们五个人加起来四种超能,人数也占优。”
将三尺古剑重新收复到手腕之内,白云起厉声打断:“靠人数取胜的对决最后都成了炮灰,你们从三年前的守卫战苟活下来还没明白这一点吗?”
五个超能行者听到这句话,目光呆滞,集体沉默了。
多少亲人和挚友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他们和白云起一样,有一道此生都过不去的坎。提及过去的伤痛,五个超能行者战意消沉。且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面非常清楚,当白云起使出空间超能的那一刻,胜负早已失去悬念。
白云起抓住此番机会,双脚猛然发力,利用空间位移形成的极快瞬步闪现到大胖子面前,将他逼靠在角落,一把剑横在如同猪一般粗壮的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刺进喉咙。
心想放长线钓的大鱼还没有被逼现身,白云起便故意激道:“不知道收拾完像你们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算不算立功一件。”
“不算不算,肯定不算的。”
三百斤的胖子慌忙摇头,生怕丢了性命,终于讲出实情:“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坏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执行任务。”
“呵呵。”白云起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方没有直接了当摆明身份,不过这份亲口暗示,无疑是主动承认身份了。
远在市中心的办公室中,一个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那个打绿领结的绅士一怒而起。
“WT!”
“真是一群屈打成招的废物!五打一还输了!”
他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雪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寻思现在可怎么办,以为随便派几个人出去三下五除二就能摆平眼里的沙子,没想到反被对方摆平了。
经过三年前的一场躁动,当地的超能行者本就所剩无几,况且他利用职务便利以公报私,万一派出去的五个超能行者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顶层追查起来,他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法克!”他放下手中的雪茄,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急急忙忙按下秘书处电话,“迈瑞斯,赶紧到我办公室来。”
那边巷子深处,五个超能行者已经被白云起捶打至鼻青脸肿,痛苦呻吟,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来没有人来捞你们了,干脆就把你们杀了吧。”年轻人手掌内的剑锋再次浮现,正要动手,一道空间从巷角的墙壁中洞开,不见其人,但闻其声,音色急促,“停停停,白云起先生,我们这儿的坏人交给我们处理就好,有劳费心了。”
白云起看了一眼从空间洞钻出来的那个人,呵呵笑道:“我说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富尔茨管事大驾光临,这种街头抢劫的小事需要劳烦贵邦管事大人亲自跑一趟吗?”
“客气了,我应该做的。”富尔茨讪笑点头,“非常感谢白云起先生为我们的城市建设出了一份力,让我们国邦又少了,还希望白先生以后能够多多来我们这里游玩。”
白云起打起哈哈,罢手说道:“得了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富尔茨先生,你应该懂我什么意思吧?”
富尔茨顿时语塞,一脸虚心的样子,半晌接不上话。
年轻人收回利剑,一记重拳响起,大胖子青红的脸上又多了一道黑眼圈,最后一句话更是有杀鸡儆猴之意。
“包容不是懦弱,忍让不是麻木,我们C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啪!”
白云起又赏了一人一个肉包子吃。
“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贱,有了点能耐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常常仗势欺人还自讨没趣,把这些人收拾到服服帖帖的像个宠物一样才服气。这样的人在我们家乡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
学了几年汉语的富尔茨心里堵得慌,他怎会不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意思。再加上白云起指桑骂槐的话语,就像烙印一样直击人心,那记记殴打他下属的重拳就像打在了富尔茨身上一样,让他苦涩难当。
最后白云起从摸包客身上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故作无辜地问道富尔茨:“对了,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帮忙看看我证件上是不是出什么纰漏了,为什么我无法登机?”
对面的西服绅士立马赔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知道的,我们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友好的。”
“那就好。”白云起脸上保持着微笑,不冷不燥:“既然澄清了误会,我们就应该说再见了。”
“……再见。”富尔茨主动上前两步和年轻人握手,可是年轻人飘然转身,不知道是没有看到,还是漠视了富尔茨热情的举动。
“对了,你们不是想火一把吗?”
白云起忽然地回过身,五个衣服破烂不堪的大汉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片刻之后,几个胖子站成一排,双脚撇成了羞涩的内八。
“对,就是你,背上刻字的那位仁兄,二百斤吨位那个,你站最中间,转过身去把刻字露出来。”
胖子转过身,“背后五个字露出来特别上镜,其他几个胖子在白云起指挥下,扭来扭去,特别符合字面气息。
“好,就这样,衣服全部扔地上,双腿再夹紧一点,然后双手遮挡住胸膛。”白云起端着手机一面注意镜头位置,一面指导怎么摆pose,等手机镜头聚焦完毕,“咔嚓”一声快门按下,构成了一张爆款照片。
五个大汉很是委屈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富尔茨。
富尔茨一头黑线,缥缈的眼神立马避开。我能怎么办,我也很难受。
背上刻字的大胖子好奇又委屈地问白云起:“哥,你雕刻的字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
白云起似乎没有将刻字一事放在心上,他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回答:“其实字面意义很好理解,就是我是一种小猪的意思,好比那什么小猪佩奇,刚好五个字,代表可爱的意思。”
大胖子将信将疑。
旁边的分管事大人富尔茨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下属没学过汉语,难道他还不懂吗,不过他终究也是一个不精通华语的半灌水,听完白云起认真的回答,也变得半信半疑。
“我是……一肿猪,我是一……肿猪?”
看清五个字,富尔茨想了半天,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肿猪,真的是可爱的猪吗?”瞧见上司在一旁怪异的表情,大胖子摸了摸新纹身,始终有一种打死都不信的感觉。
检点好卡包里的物件,重新背上迷彩包,白云起准备离开,反而问道:“难道你暗地里喜欢扮清纯扮可爱?”
三百斤的大胖子坦诚的捂住小嘴,腼腆得就像一个被说穿心事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特么!”
“我尼玛,原来肥仔还有这样的一面。”
“肥老三,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肥老三!”
“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兄弟!”
被曝光癖好的大胖子瞬间成了众矢之的,被自家兄弟当肉沙包狠捶。
白云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留下潇洒的背影。
富尔茨扯出西服上的方巾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刚才年轻人从面前经过的时候,富尔茨竟然觉得腿有些发软,比起三年前那个敖世轻物的金头小子,眼前这个如获新生的年轻人,心性上的巨大变化,不仅仅是多了一点沉稳、睿智。
“白云起,真是一个不能成为敌人的家伙。”
回过神来,富尔茨再次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喂,机场吗?我朋友登机,务必一路亮绿灯,所有事宜优先安排,不得有误。”
电话那头:“请问是一个什么样的分级待遇?”
富尔茨思考了两秒……
瞅了一眼旁边正在穿衣服的几个胖子,富尔茨悄悄捂住话筒,压低了声音:“就像优待我亲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