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宇见顾沛然的消息自然没能瞒过苏沫,苏沫很快就把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了穆辰清的人。
穆辰清听到了属下的汇报,再联想到从翠红院打探到的消息,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怪不得今天朝堂上他就觉得有地方不对。
现在终于想明白是哪里不对了!
以前他这边出事,老四是无论如何都要上来踩两脚的,可是今天朝堂上,老四竟然没说话!
这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莫非这件事情背后还有老四的影子?!
这样想着的时候,穆辰清兴奋起来了!
如果能借着这件事,狠狠地参老四一本,那可比惩罚程国公划算多了!
况且,这件事如果真是老四插手的话,只怕程国公都是被利用的!
没准还能因此让程国公恨上老四呢!
这个想法让穆辰清越来越兴奋!
他立刻派人再去翠红院查探,他一定要找出老四的把柄!
翠红院的老板王运道,一天之内,经历了几波人的查探!
已经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了!
今天任何人来调查的时候,王运道都死记得大夫交代的话,没透漏半分真实情况。
夜深人静,王运道披着衣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唉声叹气不断!
真不知道他这颗脑袋还能保到什么时候!
说话有分量又公正的人他上哪去找啊!
就在王运道长吁短叹之时,突然听见窗户响了一声!
王运道心中就是一紧!
不会有人现在就要对他下手吧!
他颤声问道:“谁?”
可是,窗外只有风声!
王运道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被吓怕了,竟然疑神疑鬼起来!
可是头还没摇完,窗外又是一声响!
王运道立刻动也不敢动!
他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谁?”
这次终于有人道:“为王老板解忧之人!”
王运道先是一喜,但眼光又立刻暗淡下来。
经过天人交战,王运道还是站了起来,推开了窗户。
庭院当中果真站着一个黑衣人,面带微笑看着王运道。
看王运道开了窗户,来人开口道:“王老板终于想明白了!”
王运道似是破釜沉舟道:“左右也逃不过,倒不如看看有什么生机!”
来人哈哈一笑:“王老板放心,在下说了是来帮王老板的,就不会骗你!”
说着将一个纸条向王运道抛了过来。
王运道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纸条。
看一眼手中折叠着的纸条,又看看院子当中的黑衣人,王运道道:“这是什么?”
对方眉眼一挑,道:“王老板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运道将手中的纸条打开,上面写着:“御史大夫陶文冶!”
王运道看到这个名字,悲喜莫名。
要是能搭上御使大夫陶文冶他就算有救了!
可是,他跟这个陶文冶没有任何的往来,就是身边熟识的人,也没听说有谁跟陶文冶认识的!
他一介白衣又如何能联系上他这位高权重的大臣呢!
况且,据他所知这个陶文冶是个极其古怪的人!
他寒门出身,靠自己的一身本事走到今天。
平时向来独来独往,从来没听说他跟谁出去吃过饭喝过酒,或者有过正常的人情往来。
更恐怖的是,这个陶文冶已经年过三十,但是还未曾婚配!
朝中无数大臣都曾给他牵线搭桥,就连皇上都为此事操过心,可是奈何这个陶文冶对此事毫无兴趣。
任何人只要在他面前提娶妻之事,他扭头就走,谁的面子都不给。
时间久了,也就没人自讨没趣了!
因此堂堂御使大夫也就光棍至今!
可即便如此,也没人敢小瞧了这个陶文冶。
他深得皇上信任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陶文冶在朝堂上很少说话,但是,只要他开口提到谁,谁基本上就要倒大霉!
所以,没事,谁也不敢招惹这个陶文冶。
生怕被他给盯上,那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毕竟为官这么多年,没几个敢说自己清清白白一点儿事儿都没犯过!
况且,就算能保证自己没犯过事儿,谁又能保证下面的人或者亲人也一点儿事儿也没犯过!
王运道拿着纸条,看看院中人,有些犯难地说道:“这,这,我也……”
黑衣人似是明白他要说什么,不等他说完便道:“明日午时,陶大人会去京郊的城隍庙,这是王老板唯一的机会!能不能成,看王老板自己了!”
王运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对着黑衣人道:“多谢恩人指点!还请恩人留下名讳,王某若能躲过此劫,来日必衔环结草以报!”
黑衣人却并未答复王运道,道了一句“祝王老板好运”便消失不见了!
只留王运道尚自呆立院中,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更确认了自己身在漩涡之中为人摆布的处境,从心底里透出深深的无力感。
“回禀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黑衣人神色恭敬地对着苏沫回话。
苏沫沫微微颔首,道:“明日你跟着他们,免得出什么意外!”
黑衣人应是,苏沫想到自从那次让梅香传递了消息后,没发现苏嫣然有什么动作,便又吩咐道:“明日事情办完之后,你去趟苏府,帮我传递一些消息!”
王运道握着手里的纸条一夜也没睡好。
次日一大早就独自一人匆匆赶往城郊的城隍庙。
等待总是很煎熬。
王运道在这苦苦守了一上午,快到正午时分,终于看到了陶文冶的衣角。
可是他也没敢贸然上前,生怕适得其反。
他打算先看看陶文冶来这里做什么,再见机行事。
看陶文冶进了城隍庙,王运道也不着痕迹地跟了进去。
陶文冶进了城隍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瓶酒,坐在地上就不动了。
王运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陶文冶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也没注意到王运道。
陶文冶从酒瓶里倒出一杯酒,向北方举了举,声音略带悲痛道:“彤儿,一别数年,你还好吗?”
“当年害你的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而我也已经活成了你希望的模样,你可还愿意再来见我?”
可是,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任何声音回应陶文冶!
陶文冶苦笑一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彤儿,你不愿意见我,是不是因为我做的还不够?”
王远道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