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沈文斌强压下内心的慌乱，跪在地上，仰着头当着沈熙雅和胥黎帝的面说道。
“姑、姑母，你要为我做主！平日里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是最清楚的，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丧风败俗的事情来呢！”
沈文斌说得无辜可怜，末了又迫切的甩锅道。
“是、是公主她勾引我的，我一时血气方刚，把持不住，这才顺了她的意……犯下如此恶劣的罪行……”
这些话里的内容半真半假，但是那害怕却是真心实意的，沈文斌这次也清楚，他犯下这样的事情，若是对象真的是皇甫谣，有沈熙雅帮忙，推波助澜，那事情的进展还好说，要是不是的话，如果沈熙雅愿意帮他兜着，也罪不至死。
可一旦触怒沈熙雅，让她知道结果不仅，不如她的意，还害的她损兵折将，损失惨重，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下他能做的事情，唯有尽力替纱帐里面那位兜着身份，否则的话，惹怒了沈熙雅，纵使他是她的亲侄子，最后只怕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在沈熙雅以为纱帐中的人是皇甫谣的情况下，沈文斌的这一番话对她来说，可谓是正中下怀。
她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几分恶毒残忍的笑意，待转头看向胥黎帝时，又摆出一副秀眉紧蹙，悲天悯人的神情来，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屈膝跪在胥黎帝的面前，为沈文斌开脱道。
“陛下，臣妾虽然入宫伴驾多年，但承蒙陛下的恩宠。也是回家省亲过几次，并且近几年，随着沈家举家迁入京城，在此地定居，文斌就时常与昕儿玩在一块，如此也算是臣妾看着长大。
臣妾也是看他性格老实忠厚，觉得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这才许他做大公主的驸马，想着像谣儿这么好的女孩子家，嫁给外人，总是不放心，担心她在婆家受委屈，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许给文斌，也算知根知底，省得整日里担惊受怕……”
“如今这两个人，虽说不知道因何缘由，偷吃了禁果，但话说回来，先前的投壶比赛上，文斌也是取得了前三名，进入驸马复选名单的，若是此时，陛下能够顺水推舟，将谣儿许配给文斌，两人结成秦晋之好，也是说得过去……”
说到最后，熙妃的声音越来越小，倒不是她改变主意，而是胥黎帝的态度让她愈发的看不懂。
心中没底的同时，索性将剩下没说完的话，也隐去，省得多说多错，到时候得不偿失。
不同于沈熙雅一心以为纱帐里的人是皇甫谣，胥黎帝早就知晓纱帐里，是除了皇甫谣以外的其他人。
而方才沈文斌又口口声声说是‘公主’主动勾引，所以这‘公主’的身份便颇为耐人寻味了，毕竟他只有两个女儿，除开皇甫谣，便只剩下……皇甫昕了。
再看沈熙雅这般好说话，迫不及待的做着顺水推舟的行为，胥黎帝心中又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沈家，手真的伸得太长了，连他的女儿都敢算计。
如今……
沈熙雅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怕到最后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知道届时知晓纱帐里‘公主’的真实身份的她，会是怎么样一个反应？
不得不说，还真是耐人寻味……
至于皇甫昕……
胥黎帝的目光转柔，却还是避免不了的残留几分冷意。
之前他一直为这个二女儿感到自豪骄傲，觉得他懂事乖巧，就算有少许的缺点和不足，终究也是应该的，毕竟人无完人，但眼下再看，怕不是以前他纵容太多，才由得她这般放肆，竟然胆敢破坏宫宴，简直无法无天！
想到这里，胥黎帝的周身便难以掩饰怒气，好半晌，他才收拢住情绪，他看向沈文斌，“你说是公主勾引你的？”
胥黎帝的这话语意不明，和沈文斌之前一样，没有指明这公主是何身份，只其他人早就先入为主的认为纱帐中的人是皇甫谣，所以这会也理所当然的没有怀疑。
沈文斌被胥黎帝幽静深邃的眸光看得心里一阵发虚。
却还是硬着头皮一口咬定道，“回陛下，是、是的！就是公主勾引的草民，草民原本不想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公主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带着草民来到这里，突然在草民面前脱光衣服，草民也是一时糊涂……”
沈文斌描述得隐晦，但尽管只有三言两语，却也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加上他接连说了几次一时糊涂。
话里满是懊悔，更加让人觉得他是身不由己，美色面前，一时没有抵挡住诱惑这才犯了错。
毕竟大公主的姿色，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一时间，大伙看着他的目光，也不知道该是理解还是同情了。
只有一点，在众人心里却是公认的，那就是大公主能在自己的及笄宴上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可真真是太过浪荡了，说下贝戋都不为过……
姚书柔亦是趁机在一旁劝说，“如若真是这样，沈公子血气方刚，一时冲动倒也是情有可原，只大公主也真是的，就算真的爱慕沈公子，直接说出来，等陛下指了婚，多等几日便可过门，真的就这般迫不及待呢！”
姚书柔一脸天真烂漫的发表看法，末了，还很是贤惠的补上一句。
“陛下，既然木已成舟，不如您就成全了大公主吧！”
说到成全二字的时候，姚书柔将字咬重，只这话说是成全，听在大伙耳朵里，却总有些变味。
堂堂的一国公主，已经不知廉耻到公然勾引男子，还被捉女干在床的地步。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就是皇甫谣的身份再尊贵，那也是名声扫地，碾落成泥。
就是沈文斌真的没忍住把她睡了，这会怕也是不愿娶的。
最多不过是为了保命逼不得已的同意。
只是，不管怎么说，待这事传出去，不管是沈家还是皇家，都将成为一个笑话。
诚然，这个笑料终究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天子脚下，还没有人胆大到敢议论皇家家事的地步。
这也是熙妃会选择走这步险棋来将长孙一族和沈家绑在一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