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昕看到皇甫谣这般干脆，心中一阵畅快淋漓，面上却不显什么。
相反还跑到墨憬衍跟前，满脸担忧的对他说道。
“墨哥哥，你快看看皇姐，她竟然真的和侯小姐两签下了生死契！这下可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如果父皇怪罪下来的话……”
皇甫昕越说越觉得心惊，话里毫不掩饰的恐慌。
只没等她把话说完，墨憬衍已经率先打断道。
“二公主！二公主怎么说现如今都已经为人妇，还这样称呼在下，怕是有所不妥。”
“至于大公主……”
墨憬衍的眸光看向台上，眼中倒是没有多少不安，相反还是满满的信任，毕竟是他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少本事，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至少对付一个区区的侯珏霏，是丝毫不成问题。
墨憬衍这样想着，复而说了句。
“在下相信她这么做一定又她的道理，所以在下尊重她的选择！”
皇甫昕怎么也没想到墨憬衍会说出这样的话，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不是她的未婚夫婿吗？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说完这话，皇甫昕似又想起什么，忽然话锋一转。
“墨哥哥，你和我说实话，你其实一点也不想娶皇姐为妻的是吗？”
皇甫昕目光殷切的看着墨憬衍，末了还担心他不肯说实话，复又补上一句。
“只要你告诉我你不愿娶皇姐为妻，我定然替你去父皇面前求情！如果你愿意……”
皇甫昕说得迫不及待，毫不顾忌自己现在已经嫁入沈家，是沈文斌的新婚妻子。
话里更是毫不掩饰对墨憬衍的爱慕和觊觎。
墨憬衍的眼里闪过几分厌恶，面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在她画风突转，正要说出，如果墨憬衍愿意娶她，她也愿意下嫁时，墨憬衍突然出声打断道。
“二公主！”
“有些话之前不说，是顾及彼此的颜面和尊严！今日既然您都把话摊开了，那在下也不妨直说好了，之前我待你客气有礼，不过是因为你是公主，我是宁国的臣民！还情公主认清一个事实，在下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大公主皇甫谣一个人，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还希望二公主以后，能够恪守男女之间的界限，莫要有所逾越。！”
墨憬衍的这些话听着不温不火，每一句都是有礼客气疏离，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每一个字眼，丝毫不亚于是淬了毒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划在皇甫昕的心头。
皇甫昕的脸色登时煞白一片，如同涂了白粉一般，不剩一点血色。
她踉跄了下，捧着心口后退两步。
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憬衍，似是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墨憬衍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一幕正好落在台上皇甫谣的眼中，方才皇甫昕对墨憬衍说了什么她倒是没有听见，不过瞧皇甫昕那反应，以及墨憬衍的表情，想来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加上从之前的相处来看，皇甫谣也清楚墨憬衍这个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绝对毒舌得气死人不偿命。
所以依皇甫昕的反应来看，怕是被墨憬衍的话伤得不轻。
再想到她先前对自己那虚情假意的规劝，皇甫谣的眸眼忽而有些深邃。
想来墨憬衍也正是皇甫昕那毫不掩饰，迫不及待想要残害她的行为，所以才会这样对她的吧！
明白过来这一点的皇甫谣，忽而有些哑然失笑。
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是该责怪还是感动……
失神间，侯珏霏已经在生死契上签好了名字。
将生死契交给负责公证这场比赛的人员以后，侯珏霏抬起头看向皇甫谣。
“生死不论的规则是我提出来的，接下来如何比赛，就由大公主决定吧！免得到时候我赢了，却被人说成是胜之不武！”
“无妨！”
皇甫谣淡淡的吐出一句。
“侯小姐远来是客，我既是宁国的公主，又待在盛京多时，这点东道主的肚量还是有的，所以就由侯小姐决定吧！我都可以！”
皇甫谣说得淡定，看在侯珏霏的眼里却是不知天高地厚，打肿脸充胖子，她的眼里划过几分不屑鄙夷的神色。
面上却也没有推迟。
“大公主好大的口气，想来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必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侯珏霏倒也不客气，一番恭维的话出口后，便直接提议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如此我们便比试射箭吧！”
“我无所谓！”
原本侯珏霏在说皇甫谣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时候，底下就开始响起不少唏嘘的声音来。
毕竟作为宁国的子民，又是常年待在这盛京之中，自是清楚他们的大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六年前一舞倾城，前段时间的及笄宴上，画过一副笔法稚嫩的丹青，后又重现了失传已久的乱针绣以外，在武艺方面，可真是一点看头都没有。
至少，在他们知道的领域里，是查不到皇甫谣对这些东西精通的。
眼下，侯珏霏竟然提议说要比试射箭。
怕是大公主连弓箭怎么拿，才正确，都不清楚吧！
想到这里，底下原本旁观看戏的吃瓜群众，不觉开始有些替他们的大公主担忧起来。
倒也并非是真的有多关心皇甫谣，只是人总是这样，喜欢同情弱者。
先前只是因为皇甫谣和墨憬衍之间的婚约，所以对皇甫谣这个人有些排斥，以至于不喜欢，也就不管她是和人比试还是丢脸。
但是眼下，这场比赛，可不是比着玩玩而已，而是赌上生死的。
也就是说，一个不小心人就没了。
还不用负责任的那种。
诚然，纵使这会两人立下了生死契，但是若是到时候，人真的被整没了，胥黎帝真的怪罪下来，那也只能另说了，毕竟那可是公主之尊啊！生死问题，
岂能当做儿戏！
不过秋后算账什么的，那都是后事！
如今大伙担忧的是，侯珏霏的这个提议，明显就是拿她擅长的东西，来对付皇甫谣。
虽说也能理解，毕竟一个不小心，可是要花上生命的。
可是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富贵人家长大的，一个个都标榜着正人君子，最重的便是伦理道德，又怎么会认同，侯珏霏这种小人行径。
在听完侯珏霏的提议后，心中难免会有些微词。
不过转念一想，射箭也好！
想来也就是立个靶子，看谁射中的环数多，应该不至于牵扯到生死，如此一来的话，先前签下的生死契也就用不着了。
如此也算是不尽如人意中的一项，令人心情愉悦的地方。
这样想着，那些原本想要反对的人的面色也不由得和缓下来。